一声,江冽动作一僵,见床榻上那人没被吵醒,才迈步进门。
进去后才意识到,他多虑了,此间宫殿的机关法阵不说与无妄宫别无二致,但抵个寒风阻个噪音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径自走到窗边,从书架上取下一个琉璃瓶,将原本的花丢出窗外,把那枝红梅插好,放回原处,才走到床边坐下。
逐衡面色苍白,搭在被子外的手冰凉,哪里都没有半分血色,即便睡着也不安稳,眉头锁成个川字。
江冽握住他的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一缕灵力顺着指尖钻进他眉心,不多时,他神情便放松下来,呼吸变得绵长均匀,可手还是冷。
江冽便对候在殿外的傀儡吩咐道:“多燃些灵石,温度不够。”
傀儡面露疑惑,应声进门。
无妄宫的傀儡皆是侍长宿伊手工亲制,除了没有血肉,与常人无异,有灵智有情绪,且他们受过专业训练,通常能保持住面无表情,除非忍不住——谁不知少主向来喜寒,不吩咐下人灭火便已经很奇怪了,居然说温度不够?
但他摸不着头脑也不敢问,悄无声息鼓捣了一会儿,屋内温度渐渐升高,便又悄无声息退下去。
感觉到逐衡的手变得温暖,江冽才掀开他的被子,面不改色地帮他换衣裳。
他的目光掠过被血与泥土脏污的外袍,落在逐衡胸前——他心口处本该有个触目惊心的洞,但在药物作用下,已经愈合得半分痕迹都不见了。
江冽手抚过那件被血浸透的里衣,血色很奇怪,隐隐似泛着金光,但当他想仔细观察时,又无论如何看不清金光了。
他皱了一下眉,面无表情地把挂满大小窟窿的衣裳扔到地上,用灵力销毁。
“咚咚”
,叩门声响起,伴随着一声“我进来啦”
,门再次被推开,江纤尘探头探脑,拿着两个菱角进门,关切地问:“他还好吗?”
“死不了。”
江冽系好逐衡的衣带,淡淡抬眸看她:“你是不是很遗憾?”
江纤尘默了默,妄图解释:“哥哥,我……”
就见她哥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
唉,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睡着的美色面前,世上最最可爱的妹妹都得“小点声”
了。
江纤尘轻轻吐了一口气,压低声音:“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对他喊打喊杀的我了,我跟他承诺过,以后再不找他麻烦。”
江冽不假思索:“你的承诺可信?”
江纤尘魔品惨遭怀疑,恼怒地皱起鼻子,看样子很想反驳,但她犹豫片刻,一脸忍辱负重地凑过来趴在床边:“当然可信——他很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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