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上的灯笼虽然不大,却架不住他们位置坐得好,刚好将彼此照得清清楚楚。
傅希言眼睛不自在地左顾右盼:“晚上风大,吹出的高原红。”
裴元瑾朝狸猫招招手,猫轻轻地摇了摇尾巴,依旧蜷缩在傅希言的怀里。
傅希言正想着要不要主动把猫还回去,可是孤男寡男一条船上,手里不抱着点啥,总觉得有些尴尬。
正犹豫,裴元瑾已经起身,从床上小箱子里拿出一套茶具。
小炉子一点,傅希言看裴元瑾要往河里舀水泡茶,忍不住道:“也不知道会不会舀到别人往河里吐的口水。”
裴元瑾伸出的手一僵。
傅希言说:“万一还有人撒尿……”
裴元瑾将瓢丢回了箱子,默默地看着他。
面对着这样一双犀利又好看的眼睛,傅希言声音顿时小下去:“我只是提出河里合理的可能性。”
他嘿嘿干笑两声,朝着手呵了一口气,两只手互相搓了搓,眼神四下飘着,不敢与他对视。
裴元瑾突然站起身。
傅希言心中一惊,回想自己刚才的动作,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般电视剧进行到这里,女主感觉冷,男主就会……脱、衣、服!
如果他这时候脱下大氅,自己该如何拒绝?如果无法拒绝,那后续剧情会不会犹如脱缰的野马……发展到自己都害怕的程度?
“我不……”
一个“冷”
字还没有出口,裴元瑾已经踏波而去。
傅希言:“……”
走得这么果决吗?
万一他说的是“不是不可以”
呢?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冲动啊。
他对着空荡荡的河面,默默地坐了会儿,不禁懊恼道:“唉,冲动了,早知道就该先问莫先生和容姑娘的消息。”
管什么裴元瑾为什么答应来画舫啊!
这是一个直男应该关心的事情吗?
他都被寿南山带沟里去了!
……
冬夜河风凛寒。
他缩在船上,闭着眼睛按太阳穴,左脸颊突然被温热的东西轻轻碰了下,他慌忙睁眼,见裴元瑾一手拎着一壶温酒,刚刚碰脸的就是右手那壶。
他接过来:“你去取酒了?”
裴元瑾坐下来:“你不是嫌河水不干净?”
人一回来,傅希言就全然忘了自己刚刚的忏悔,嘴贱地说:“万一酒也是用河水酿的呢?”
裴元瑾说:“那就是你的命。”
傅希言:“……”
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和自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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