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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定定看了她片刻,笑了,“原来你才是最贪心的一个。”
他说完,俯下身吻她。
二人紧密相拥,在初冬的寒夜,缠绵难抑。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世人能看淡钱权二字者,寥寥无几。
这个人还能为你所爱,且爱着你,那是怎样一种幸运,江秋镝怎能不珍惜。
仿佛有整个夜晚可以用来亲吻,从容不迫,又柔缓旖旎,放下了一切心结。
江秋镝回首看去,无论是权贵的家世,还是秘密的身份,荣耀与才干带来的怿悦都像迷离的浮幻的前生。
他向着不可知的方向沉堕,一直落向她,他倏然明白,这是他前世的渊薮。
苏离离扶着他的臂膀,时而极近地看着他的眼睛,又再阖上眼,沉溺地亲近。
他的眼睛清明濯净,从来不是捉摸不透的危险谜题。
即使他是江洋大盗,即使他十恶不赦,天下人人欲除之而后快,于她而言,他也只是木头。
生命之中默然陪伴,虚空般博大充盈,举重若轻。
从来不去怀疑,不该怀疑,没有左试右探与如履薄冰,因为此时此刻,他们就在这里。
祁凤翔默默地看了良久,终是冷笑了一声。
木头惊觉抬头,便见九丈远的官道上,静立一人。
白衣映着薄雪,透着冷清的幽光,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的神情。
木头心下顿时明白,祁凤翔必是已秘行至雍州,正跟李铿在一处。
他伸手揽了苏离离,神色间隐有岿然的坚定与执着。
苏离离离京一年,骤然见到祁凤翔,一惊,下意识地把木头抱得更紧,几分小鸟依人般的畏缩。
狐皮毛色柔软,围在她颈边,平添妩媚,越见清妍,眉宇间多了几许韵味,丝毫不像当初女扮男装的市井俚俗。
风从北而来,吹起祁凤翔束起的头发,拂在脸上是轻柔的痒,心却如失了般空荡,让他措手不及。
他为什么要亲自走来,只因心里隐约想要见她一见,现下却把握不住这相见的意义。
一年半前,他回京,十方告诉他那番顺风逆风的话时,他也忍不住想去见她,一见便将所有拒绝的努力瓦解。
那时她看见他站在屋檐下,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当时无耻地笑她,现在他却一句也笑不出来。
三人默立许久,祁凤翔忽然一扬手道:“拿去。”
木头伸手抄住,正是那支簪子,震得他掌心微微发麻。
想必祁凤翔面上强自镇定,心里却难抑起伏,内力激荡随那簪子掷来。
木头微微一愣。
祁凤翔却退了两步,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再不看二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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