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如微微皱眉,此事最急的应该是二皇子才是,怎么宜安公主倒叫谢莫忧给她带话?谢莫如暂且不去想这里的头缘故,只是道,“这事也不难,陛下万寿便在六月,铺个台阶儿,永福公主也就出来了。”
但,这种法子,并不难,不一定非要问她吧。
果然,谢莫忧团扇撑着下巴,轻声一叹,“要是这样容易,公主就不会让我请大姐姐想个主意了。
陛下万寿节就在眼前,我听公主说,二皇子原就想借此良机接永福公主出来,谁晓得陛下似不置可否。
太后娘娘亲自求情,陛下也没应。”
天有些热,谢莫如原就对永福公主的事无甚兴致,刚刚也只是在应付谢莫忧。
结果,谢莫忧对她说话竟只说一半。
倘她刚刚说个能直接让永福公主回宫的好法子,恐怕后头的话谢莫忧就不会说了。
谢莫如心里有数,想着谢莫忧终是难改这自作聪明的脾气,不欲再与她多说,把玩着掌中一块碧玉玦道,“莫忧,陛下以孝治天下,太后娘娘亲自开口跟陛下求情。
如果能让永福公主回宫,陛下何需违逆太后娘娘的心意呢?既然太后娘娘都不能令陛下回转,只能说明一件事。”
“什么事?”
谢莫忧每逢听到谢莫如说皇帝太后,就禁不住心脏呯呯乱跳,那实在是想像中高不可爽神明一样的存在。
谢莫如淡淡,“说明此时并非良机。
既非良机,何必强求。
这时强求,无非是引得陛下不悦,碰一鼻子灰罢了。”
谢莫忧难掩失望,“连大姐姐都没好法子,看来真是难了。”
谢莫如一笑,法子从来没有好与不好之说,好法子用在不恰当的时机,也成不了好法子。
谢莫忧需要的不是好法子,而是好神仙。
与谢莫忧略说几句,谢莫如便与之分手,回了杜鹃院。
张嬷嬷带着丫环迎出来,见谢莫如颊上微染薄红,忙自小丫环手里接了茶奉上,道,“这天热的很,姑娘先喝盏凉茶消消暑。”
这茶是用菊花、金银花、甘草、仙草等十几味药草加饴糖煮成,晾凉后湃在井水中,没有冰镇的寒气,不伤肠胃,却又极是解暑。
谢莫如足喝了一盏,张嬷嬷服侍她换了家常衣裳,又命小丫环过来打扇,方略好了些。
天太热,谢莫如与方氏胃口有限,母女二人用过午饭,各在各的房间消夏。
谢莫如吩咐紫藤,“下午多备些凉茶,晾凉后给纪先生和高先生那里送些去。
以后只要咱们院里煮凉茶,都送一些。”
紫藤连忙应了。
谢莫如又命找出她的记事簿来,谢莫如凡事喜欢整理记录,集结成册,就是记事簿。
谢莫如坐在湘妃凉榻上细细看着,一时合上簿册,午憩片刻。
待到了时辰,换了衣衫去松柏院跟谢太太学着打理家事。
谢莫忧到的比谢莫如还早些,正在同谢太太说话,见谢莫如过来,谢莫忧起身,待谢莫如给谢太太行礼后,姐妹两个相互见了礼,彼此坐下说话。
谢莫忧笑,“正想跟大姐姐说呢,舅爷家有喜事。”
舅爷。
这说的是谢太太主娘家,朱家。
谢莫如顺口问,“什么喜事?”
谢莫忧偏卖个关子,“不如大姐姐猜一猜?”
素蓝捧来凉茶,谢莫如接了,徐徐道,“人间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谢莫忧抿嘴一笑,谢莫如呷口凉茶,慢悠悠补一句,“看来,这四样都不是。”
谢莫忧郁闷的翻个白眼,她如今也认了命,谁叫她生来没有谢莫如那等不动声色的本领呢。
谢太太亦觉可乐,其实谢莫忧不差,谢太太这把年纪,知道谢莫忧在闺秀圈儿里也能占个中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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