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如外家一系本就有着强悍的母系血统。
宁平大长公主就不提了,这是众所周知的曾经的掌政公主,不说别的,今上幼年登基,能保住江山,都得拜宁平大长公主所赐。
当年太祖皇帝眼瞅着不行了,程太后问太祖皇帝,“少主可保江山否?”
这是说,你儿子太小了,能保住江山吗?
太祖不言,宁平大长公主答道,“儿臣尚在,江山永固。”
就这样,太祖皇帝一系得以江山得保。
宁平大长公主强悍若斯,但说起来,还远不比程太后。
这一位才是牛人中的牛人,太祖皇帝能当了皇帝,自己有本事是一方面,但很大一个原因也是得益于他有个有本事的娘。
程太后不是一般的有本事,别的女人爱好风花雪月啥的,程太后专好起兵造反。
据说当初举义旗前,开弓没有回头箭,太祖皇帝十分犹豫,把程老娘给磨唧上火来,直接俩嘴巴抽过去,太祖皇帝立刻不磨唧了,乖乖就起义了。
后来太祖皇帝坐了江山,准备封一下自己祖上三代,要封自己亲爹时,程太后十分不屑,评价这位世祖皇帝,“竖子也,不足为帝号。”
哪怕说这话的人是自己亲娘,太祖皇帝也是一脸灰啊,只得与他娘艰难的解释,爹他老人家虽对不住您,可儿子我做了皇帝,我得有个来历啊。
不能光有娘没爹啊!
程太后立刻给儿子找个来历,“天地生吾儿,封天地即可。”
太祖皇帝给他娘噎个死,还是厚着脸皮给他地下的渣爹弄了个皇帝当当。
所以说,谢莫如母族一系有着这样强悍的血统,她强悍一些是正常。
要是突然软糯了,除非是像外祖父。
那位方驸马,倒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如今看来,谢莫如并没有遗传到方驸马的好脾气。
当然,若只是性子强悍,谢松根本不会多在这个长女身上留心,不过,人家非但遗传到了母系的强悍,也遗传到了来自母系的政治敏锐。
谢松哪怕爱摆个端方的架子,这会儿也不大端着了。
他虽然不软糯,但素来很识时务,孔夫子还讲究因材施教着,官场中人从来更势利,最讲究的是因人而异下菜碟。
谢松对谢莫如道,“你年纪还小,这次扫了宁太太面子不要紧,只是要论及当年与大长公主有过节的人家,委实有几家,好在你姓谢,出去还是少提大长公主的事。”
“父亲放心,我明白。”
一朝天子一朝臣么,她爹还真是委婉,有几家?满城亲贵,那些曾经倾向大长公主的,恐怕已被当今整下去了。
留下的,怕是大都跟大长公主有过节。
谢松眉心一跳,心说,你明白,你最好别把大长公主那些恩怨往身上揽,那才叫明白。
再一想谢莫如身上还有方家血统更拉仇恨,谢松简直要愁白了头。
谢莫如一笑,“父亲刚刚不是才说,我姓谢。”
看她爹的样子真是愁的不轻,幸而她娘只生她一个,要是如宁姨娘一般能生,估计她爹能为杜鹃院的血统问题愁死。
谢柏道,“莫如,做父母的,总是想护孩子于万全。”
谢莫如道,“最容易夭折的年纪都过去了,现在出事的可能就微乎其微,倘有人现在开始忌讳我,那肯定是发现我给人以威胁。
一个人,会忌讳另一个人,本身就说明,这人不够自信。
找出他不自信的地方,一击必中。”
一击必中!
谢尚书指尖一跳,谢莫如的眼睛正沉静的望向他,谢尚书到底狐狸多年,心理素质非比寻常,只微笑道,“看来,莫如还有话没说。”
谢莫如道,“不知当讲不当讲。”
“可讲。”
“那么,”
谢莫如顿一顿方道,“我想知道,当初宁大人所为,是受谁的指使?是别的什么人,还是说,就是祖父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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