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谢莫如现在就能骗过自己的眼睛,那么,谢尚书也认了。
谢莫如对自己母族都有着这般中肯的看法,对宁家却表现出这般直接的厌恶,可见,宁家是大大的不入她的眼。
而且,这种厌恶是没有办法劝解了,谢莫如直接说了,宁家人品行事不入流,你要怎么劝?举例佐证?举什么例子,便是谢尚书一寻思,宁大人马前卒苦肉计的事儿谢莫如都能推断出来,谢尚书都不能说谢莫如的话有错。
谢尚书温声道,“莫如,你凡事都有自己的判断,人有主见,是好事。
你与我脾性不同,我不置喙你的判断,外头的事,难给你个准话,但家里的事,从今天起定下来,宁姨娘再不准插手家事,每月初一十五请安外,余者时间,让她安分在牡丹院呆着。”
谢松想了想,也没说什么。
他再宠爱宁姨娘,也知道这次宁姨娘是犯了大忌讳。
谢莫如小时候不觉着如何,如今,谢莫如这等本领,那婆子还敢在她面前说宁家是亲家,压一压宁姨娘不是坏事。
不然哪天,恐怕就不是压一压的事了。
何况,谢尚书堂堂一部之长,二品尚书,还不至于真把宁姨娘当回事。
谢尚书另有他意,道,“阿芝他们,也是你的弟弟。”
谢莫如无所谓,她对宁姨娘一系从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话都说的少,比路人强一些的原因是谢莫如不大出门,路人于她是个稀罕物。
谢尚书一看谢莫如的表情就知道了,谢莫如这是完全没看上谢芝几个啊。
谢尚书倒也未恼,凭宁姨娘干的这些事儿,谢莫如又不是菩萨,有这种反应也不奇怪。
这么处置宁姨娘,谢莫如挺满意的,谢尚书亲自发的话,那么以后是真的清静了。
谢莫如道,“不如与谢芝他们说,倘科举有成,便放出姨娘,也是激励。”
谢尚书断然,“一个姨娘,并非嫡母,就是阿芝他们有什么出息,也是嫡母之功,与姨娘并无相干。
我说话,是算话的。
我活着一日,这规矩,谁动了,就是大不孝。”
都说到大不孝上了,谢松忙起身,“儿子不敢。”
谢莫如颌首,“我信祖父的话。”
这还差不多。
至于谢尚书的信用,日后她会慢慢观察的。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谢太太道,“时候不早了,都回去用饭吧。”
谢尚书看谢莫如一眼,问,“莫如要不要见一见宁大人?”
谢莫如道,“宁大人怕是不想见我。”
谢尚书笑,“也是。”
谢太太往日还觉着自己智商很够用,今日方觉着自己反应有些迟钝,她道,“今天宁大人会来?”
也有可能,宁太太告辞时身心俱受打击,两家素来亲近,宁大人倘知道宁太太叫谢莫如给扣上一顶谋害方氏的帽子,这种嫌疑人可不是好当的,宁大人定要过来澄清的。
谢尚书点头,“你先带孩子们去用饭吧,我在书房略坐一坐。”
谢太太不再多说,道,“我着丫环把饭给你送过来。”
一把年纪了,总不能饿着肚子。
宁大人来的很快,谢太太一行刚到松柏院就听婆子来回禀,说是宁大人到了,谢太太直接命人领宁大人去书房。
宁大人十分明白,他未如宁太太那般要求见谢莫如,要谢莫如真是个软柿子,捏一捏倒不要紧,明显人家属金刚钻的,又是这么个小女孩儿,赢了,丢脸,输了,更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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