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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弗利披着毯子,仍然惊魂未定,喝了好几杯热水,被人引着往警戒线外走。
走到一半,她突然想起来,回头看去。
尤逸思并未跟他们一起走,走出驾驶舱之后就靠在机身上,而后缓缓屈膝蹲下去。
她两腿分开,一边脚掌踮起,两只手肘搭在膝头。
直升机的机身残破,尾翼已经几乎支撑不住,摇摇欲坠。
燃烧的巨大游轮也在她背后,火红铺至天幕。
张栋国也挣开医护人员,跑到她跟前,说:“师父,师父怎么了?”
刚才的撞击太狠,驾驶舱又是直接承受撞击的部位,很难说师父是不是受了什么内伤。
过于光怪陆离的画面扭曲着在尤逸思脑海里跳跃,像彩色的马赛克,跳了屏的电视机,难以形容的庞大信息量犹如洪水找到了泄洪口,从封闭中迸射喷涌而出。
耳中是拉锯一般抽象的声音,密密匝匝到像一百倍速的蜂群飞舞,几乎让人发疯。
一个小时的视频大约是1个G左右。
一年,有8760个小时。
假如你的电脑在短时间内加速播放完8760个G的视频,是什么感觉?
如果在此基数上再乘以十呢?
乘以一百呢?
尤逸思的手掌按在沙地上发抖地收紧。
张栋国肩膀上披着件袖子打结的针织衫,无比担忧地歪下头看师父的表情。
她有强度极高的晕眩感。
任何一次抗眩晕训练都没有这样的强度,远远不及。
她想呕吐。
“加入组织吗加入组织吗加入组织吗”
“理由理由理由”
“尤逸思尤逸思尤逸思”
“回去回去回去”
每一道声音都有重影,回声一遍一遍一遍。
每一道人脸在自己眼前循环重复着同一句话,以至于走到下一幕的时候都知道接下来会听见什么。
“这是新进来的小孩,身体资质很好,得重点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