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都是亲戚,可百人百脾性,便都是亲戚,脾气也是不一样的。
还有,辈分上头也得留心。”
像采买安排坐席之类的事,谢太太不吝指点,但其他琐碎小事就得自己用心了。
譬如,酒水上,官客与堂客便有不同,还有,小孩子不能吃酒,便要预备其他饮品。
再譬如,当天服侍的丫环婆子,每人手里都要清清楚楚的吩咐下各自要做的事,倘是多人协作,便要有个打头儿的。
各人干什么,职责一定要清楚。
倘有意外,也要有应对备用的法子。
小小家宴,便有这许多要思虑的事。
谢太太大致指点她们一些,余下便不管了,只命素蓝私下留意,素蓝笑,“两位姑娘都是周全人,一并做事,并不藏私,太太放心吧。”
谢太太叹,“这就好。”
虽然脾气不大相和,好在知道轻重,让她们一起做事也知道以事为先。
谢莫如谢莫忧照旧在小跨院理事,李青媳妇将采买要用的银两预算单子递上,谢莫如看过后给谢莫忧,谢莫忧笑,“李嫂子最老道的,这上头再不会错。”
谢莫如道,“这倒是,只是我险忘了一件事,去岁二叔的生辰宴花费多少,李嫂子还记得么?”
李青媳妇连忙道,“这账都是问了采买算的,要是去岁的事,我得去查一查才知道。”
谢莫如道,“那李嫂子就去查一查,明儿个告诉我。”
李青媳妇应一声,见没别的吩咐,便垂首退下了。
谢莫忧似有所觉,看谢莫如一眼,没说什么。
当天回牡丹院,谢莫忧与母亲说了这件事,道,“大姐姐也是,先前也没想过看去年的账,娘,你说她是不是专门设的套儿?”
宁姨娘虽不待见谢莫如,不过指点闺女人情世故,说的话还是很公道的。
她道,“给下人设套有什么意思,你大姐姐这不过是要给底下人个警醒,甭打着蒙你们的主意。”
“难不成李嫂子真的虚报了?”
宁姨娘笑,“采买手里,哪个没油水?不过是多与少的差别。
你们年岁小,又是初学着管事,你二叔的生辰,何况他又是做驸马的,那起子奴才还不鼓动着主子大作排场呢。
就算只是家宴,你们定了要采买的东西,这价钱怕也要变一变的。”
谢莫忧立刻不悦,“这岂不是把我们当傻瓜?”
宁姨娘只作寻常,道,“你心里明白这里面的勾当就好,现在又不是你管家,倘是这样的事,你不要出头儿,只管让她去料理吧。”
谢莫忧笑,“我知道,我才不去做坏人。”
下人是好得罪的么,倘真好得罪,就不会有奴大欺主的事了。
宁姨娘勾唇一笑,摸摸女儿的发丝,赞许道,“就是这样,她不做坏人,哪里衬得出你的好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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