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大牢里,吕象看着摆在自己眼前的一碗饭,一块肥肉,瞳孔紧缩,抬头道:“你想杀我!”
梁戍道:“你贪污受贿,治下不严,渎职懈怠,草菅人命,难道不该杀?”
“只有皇上——”
“就是皇兄要砍你的脑袋。”
梁戍冷冷打断他,“跪下,接旨吧。”
吕象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不可能,我叔父……是你,你与我叔父向来不和,便从中作梗,我要面圣伸冤!”
高林也对这脸皮厚度叹为观止,你有个屁的冤,他命狱卒进去,将这一滩烂泥勉强架起来跪着,自己展开圣旨草草念了一遍,“啪”
一合:“行了,带出去。”
“梁戍!”
吕象失声高喊,“你如此嚣张,我叔父不会放过你的!”
高林一脚踹得他闭气:“你还是先放过你叔父吧,这回斩你就是吕大人亲自请的旨。
他一大把年纪,胡子都能拖地了,还要管你这烂摊子,你若当真有良心,死后魂就飘远些,少去惊吓那倒霉老头。”
吕象一路淅淅沥沥地被拖了出去,是当真淅淅沥沥。
高林捂住鼻子,跟随梁戍一道出去监斩。
潜曲城的百姓都在,刽子手一刀下去,斩杀了吕象,也斩杀了白河一带的官员贪污渎职之心。
赈灾的粮食已经从四方源源不断地运了过来,钦差大臣也即将抵达,流民被各地官府有序接纳,至少能过个不再饥寒的冬天。
柳弦安坐在南行的马车里,手里捧着暖炉,依旧冻得鼻头通红。
“我听高副将说,北方现在已经飘雪了。”
阿宁也挤在他身边,“要是我们在王城就好了。”
柳弦安心里也有些遗憾,因为白鹤城是不会下雪的,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雪,想着想着,鼻子发痒。
“阿嚏!”
阿宁拿起旁边一边的披风,将他里外裹住。
黑色毛皮上缀着金色系带,奢华精美,与柳二公子平时的素色大袍不是同一个裁缝流派,一看就知道是宫里的东西。
而除了这件披风,马车里的毯子,垫子,枕头,甚至被子,也全是骁王殿下送来的。
阿宁莫名其妙,连连摆手:“我们有,我们有的。”
高林态度坚决:“有不打紧,有也得收着。”
这路途迢迢,穷乡僻壤,我家王爷也实在没有别的东西好送。
但他这阵情窦初开,正是小鹿乱撞,稍微一点火星子就能疯狂燎原的时候,简直恨不能将世间所有好东西都双手捧给心上人,搜刮来搜刮去,也只能找到这些了,虽然看着寒碜丢人,你家公子可能也并不需要,但还是得收。
阿宁怀中抱着一床巨大的被子,觉得茫然得很,他费劲地钻进马车,道:“我想拒绝的,我们有被子的嘛,但高副将塞给我就跑,我根本就追不上。”
柳弦安在榻上张开双手:“给我吧。”
阿宁爬过去收拾了半天,愁眉苦脸地说:“真的放不下了,我们原本的被子也不小,不然还是还给王爷。”
柳弦安抱紧自己的大被子。
不还。
作者有话要说:
小梁:送枕头,送被子。
大梁:弟弟你这样会显得我们家很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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