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六合之内,圣人论而不议。
圣人不以辩为怀,世人却喜好夸夸其谈并以此为耀,王爷以为,这是为什么呢?”
梁戍仿佛又回到了儿时跟随那些白胡子老头听学的日子。
他当时就不懂,为什么有人能把人话说得如此不像人话,张嘴就像是在念催眠大咒,没想到如今竟还能噩梦重温一回。
柳弦安揭晓答案:“完全是因为他们没有见到‘道’的广大啊!”
梁戍按住他的肩膀:“道让我送你回房休息。”
言毕,仗着自己力气大,不由分说就将人扛回了房。
阿宁赶忙把自家公子接到手中,而柳弦安却依旧捏着梁戍半寸衣袖,扯得那一截布料都松脱了。
骁王殿下出门时慵懒奢靡,华贵异常,此时倒像是被野猫挠了全身,肩膀歪斜,袖口的金丝缝线更是乱飞做一团。
阿宁又窘又惊,心想公子怎么如此丢人,他拼了命地想将柳弦安的手掰开,结果“刺啦”
一声,骁王殿下的衣袖已经断了半截。
柳弦安将那块布料往怀里一揣,自己爬上床睡了。
阿宁已经快要哭出来:“王爷,这……我家公子平时极少喝醉的,今晚实在失礼极了。”
梁戍也被折腾出了一身汗。
九十岁老头窖藏的私货,竟比西北所有烈酒加起来都要有后劲,可见你大爷始终是你大爷,绝不容年轻人小觑。
柳弦安被这一坛酒烧得说了大半夜胡话,翌日清晨更是头痛欲裂,躺在床上呆了半天,也只回忆出那句“去西北游玩”
,至于后头还发生了什么,骁王殿下又是何时离开的,则是半点印象都没有,比水洗过的脑子还要干净。
阿宁站在床边,一脸哀怨:“公子昨晚喝醉了,还扯坏了王爷的衣裳,将碎布揣进怀中,硬要一起睡。”
“等等。”
柳弦安翻身坐起来,“硬要和谁一起睡,碎布还是王爷?”
“那当然是碎布啦!”
阿宁眼睛瞪成一双猫眼,震惊道,“公子还想同王爷一起睡?”
“我没有。”
柳弦安松一口气,又躺了回去,“头晕。”
“要是被庄主知道这件事,又要拿着棒子来教训公子了。”
阿宁将湿布巾搭在他脑门上,“王爷和程姑娘他们明日就要动身去万里镖局,公子再歇一阵,我们也得在今天下山,一来辞行,二来公子也需向王爷道个歉,再将衣裳钱赔了。
虽然王爷八成不会要,但该有的礼数万万不能失。”
柳弦安无视絮叨,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块破布看了半天,不懂自己是哪里来的神力。
他的头依旧嗡嗡痛着,也就不愿再多想了,只将被子一裹,又开始呼呼大睡。
阿宁因为自家公子这没心没肺的样子而唉声叹气得不行,幸好骁王殿下好说话,否则昨晚真不知要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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