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按这个身子的年纪来算,她今年也算是21岁了。
七夕节放花灯,这个镇子里民风淳朴,倒是没有什么男女大防,因此一群小伙子大姑娘通通挤在一起放花灯。
天色刚晚,华浅就被街上的小姑娘拉了出来,一起在河边制作花灯许愿。
华浅向来不信这些,因为也就没有做花灯,只是在一旁看着,突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拿着一盏精致的灯。
华浅转头一看,正是那徐家少爷。
“看你是不是忘记做灯了,我的这个给你。”
徐茗开口。
华浅笑了笑,没有接开口:“我不信这些,所以这个灯给我也是浪费了。”
“为何不信?”
徐茗好奇的问。
华浅笑了笑没有回答,徐茗也就不在乎的在她身边坐下:“这是我母亲让给你的。”
华浅一愣,赶紧笑着说:“那真是不好意思,劳烦夫人……”
徐茗却是突然笑了:“你还真是好骗,我母亲一把年纪怎么会做这些东西。”
华浅的脸刹那间就没了血色,脑海里全是那句“你还真是好骗”
,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却让她想起了那个曾经说这句话的人。
只是灯影闪烁,徐茗并未察觉,仍是调侃着她。
一道明显不开心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话:“徐茗,我们都在这里忙着扎灯笼,你自己坐着偷懒干什么?”
正是那白洛,徐茗眉头一皱说道:“你能不能小点声,这条街上都能听得你的声音了。”
白洛颇是不服气:“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声音大些怎么了?”
徐茗终于坐不下了,站起来同白洛两人互掐起来。
年少时的喜欢,总是要和对方对着干。
在这一片繁华中,华浅始终觉得自己融不进去,趁无人注意就悄悄离开了。
走到安静些的小巷子,华浅的脸色也并未有半点好转。
以为只要自己不去想,加上听不到任何的消息,就真的可以假装不在意忘记,这一年不都那样过来的吗?
为了保下华府不连累旁人,自她来到这个小镇后,就一直老老实实呆着,从来都不敢去想着联系别人,因为华浅这个身份早已经死在了火里。
不过……自己固执的还用着这个名字,不就是……心存侥幸吗?想着会不会有人能找到这里?会不会有人……从未放弃过找她?
原来就算平时自己表现的坚强理智,也会有自欺欺人的期待。
华相,华夫人,千芷,还有……华戎舟。
当初走的匆忙,也没有给千芷张罗婚礼,不知道她和南风怎么样了。
还有华夫人知道了是她一手掀倒了华府,会不会心有怨恨,华夫人身子一直不好,不知道能不能受这个刺激。
还有华相,从始至终都没有怪过她,听到她***的消息,他定是会非常难过吧,一双儿女都不得善终。
最后就是那个离开时开开心心说你若不来,我便回来寻你的少年……当初把他骗走了,还写信给伍朔漠去看住他,按他的性格,肯定是委屈的要死。
回忆像是一个被扎了一个洞的水桶,里面的水一点一滴的漏了出来。
华浅一个人沿着小巷走,走着走着就忍不住蹲了下去,胸口太疼了,肯定是当初挡箭的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