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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苏瑾的怡然自得,苏士贞却坐立不安起来,现下已过四五日,汪苏两家退亲的事儿已四下传了开来。
近邻们听得消息,不仅背后议论,有时来铺子里买货物,也总想问上两句,有那不问的,也是一副似说不说的神色,暗中打量观察。
市井小民的嘴巴,苏士贞是知道的,好坏皆有荤素不忌,一想到女儿成为这些人口中的谈资,苏士贞更不痛快,隐隐生出悔意来,生怕这事经过各人的嘴一传,就变了形,走了味儿,于女儿的声名有损。
所以,所以这几天来,他天天差梁富贵与常氏到街上打听,两人回来都说,外面传的都是看汪家的笑话儿,并无对小姐不利的言语。
他仍是不大放心。
梁富贵与人送碳回来,苏士贞忙让他看铺子,托口去打货,袖了几两银子,出了巷子雇了辆马车,先去西城。
到得竹竿巷子附近下车,把五分银子的车钱。
信步进了茶馆,花五个钱买了碗胡桃松仁茶,坐在角落里慢慢吃着。
一边竖着耳朵,听着茶客闲谈。
归宁府号称南北之要冲,京师之门户。
商贾辐辏,舟车络绎。
不但商运发达,南北进京的官员大都必经此道。
因而每日的新鲜事儿层出不穷。
此时茶馆里的人正谈的热闹,不过却是惯见听到的。
不外乎苏杭的丝绸坊子又出了什么新花样,徽州的松萝天池已卖到价值几何,以及哪位高官贵人过境,州府齐大人率众亲临码头迎接等等。
苏士贞听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刚要离开,有两三个书生装扮的青年人进来,在他不远处的桌子前坐了。
他想了想便又坐下。
这几位书生要了茶,又招一个卖小食的小贩进来,切了五十文的牛肉,要了两样干果,坐下边吃边谈,先是说些院试进学云云。
突然有一人提到汪颜善的名字,苏士贞忙竖起耳朵听,只听其中一个书生道,“……我们三个命苦,又白白苦读一年。
倒是那汪颜善今年考得好,院试的定然能过,从此他可就与你们不一样喽。”
当中一人冷笑接口道,“是与我们不一样了。
即能进学,又与潘府作了亲。
只怕澜衫非湖罗衫不穿!”
有位一直没说话的书生这时便奇怪的问道,“汪兄作亲的那家不是姓苏么?何时换作姓潘的?难不成是我记错了?”
说湖衫的那书生连连冷笑,吃了半碗茶,才道,“今儿找你们出来,正是要与你们说说这趣事儿呢。”
苏士贞听得这几位书生象是哪个县里,刚考过院试的,不由把耳朵竖了又竖。
最先说话的书生赶快道,“难不成有我们不知道的新鲜事儿?你快说说!
这些日子,可真真是憋坏了!”
旁边有人听见他们三个说话,笑着插话道,“与那汪家三哥儿作亲的苏家,四月初八上午,敲锣打鼓去汪家退了亲,所以这汪家的亲家不再姓苏了。
那汪家前脚与苏家退了亲,后脚便与新城南门附近的潘家作了亲。
这几天在城西都传遍了,不过,这可算不得新鲜事儿了。”
其中一个老秀才模样的人接话道,“虽是旧闻倒也有些趣味儿。
在座的各位中间,怕是数老夫最清楚此事。
我有一个相识的老兄就在北城门内卖字替人写家书,这两家的退婚书便是他主的笔。”
众人便起哄要他讲讲当时的情形,方才那三位书生话头被人抢去也不恼,叫店家拿一碟咸花生与那老先生,催他快讲。
他拱手遥摇谢过,一边吃,一边摇头晃脑的讲了起来。
边讲还边议论道,“据我那老兄说,这主意还是苏家小姐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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