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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那青年男子身后的一人气愤的道,“我不信咱们这么好的缎子一匹五两银子发卖不了!
少爷,我们不如沿河去零卖如何?一匹缎子的本钱,再加车船费、一路而来的各种税赋,已合到四两八钱,当铺只给四两二钱,走一趟,一匹缎子反倒要亏六钱银子,回到家中,大房地少爷们愈发要笑话我们了。”
为首的青年人摇头说道,“父亲病重,我要速归,最迟今日必将这缎子全部发卖出去,零卖价儿是高些,可要卖到何时?”
另一人抬头看看天色,突然一顿脚,“也好,就按少爷说的办。
我们现在分头去找买主,若实在找不到,这缎子就便宜当铺了。”
说完转身就走。
那为首的青年男子立在原处略做思量,转身与余下的人道,“你们在此候着,我们再去四处找找可有能接手货物地人。”
说完也往院门处走去。
看着两人都出了当铺的院子,苏瑾赶忙拉拉苏士贞的衣衫,悄悄道,“爹爹,我们快跟上。
等离了当铺,你去找那人说说我方才的法子!”
梁富贵疑惑转头,“小姐想出什么好法子来了?”
苏瑾笑而不答,她的法子与其说是好法子,不如说是极其幼稚可笑的法子,不过是建立在极度不可靠的人性之上而已。
但是她心中的矛盾却不想说破。
只笑着催梁富贵,“梁二叔想知道,就快赶车。
待会儿他们走远了,咱们可找不到人了。”
梁富贵见苏士贞笑而不语,点点头,“好。
我听小姐的。”
说着赶动驴车,驶出当铺院子。
直到离开当铺约有五六十步,苏瑾才笑指着前面如无头苍蝇乱钻的二人,向苏士贞道,“现在不是抢当铺的生意了吧?爹爹去找他们说说?”
苏士贞回头看看那间“金满地”
的当铺,门口还立着一人翘首向这边儿望来,回头与她低声说道,“等再走得远些,爹爹再去说。”
顿了顿又道,“早先你不关注铺子的事儿,爹爹也没与你说过。
从现在起,你要记得,归宁府的外来客商,每地皆有商帮。
商帮有商帮的规矩,爹爹知道你想帮那几人,顺带也给你常叔叔找些好货物,这倒也是两相便宜之事。
不过切不可在旁人的门店前、院子内抢生意,坏了商帮的规矩,叫人家记恨上,日后也只能做些小买卖了。
可记下了?”
苏瑾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笑道,“是,爹爹我知道了。
以后不会鲁莽了。
你看他们已上了桥,这下与金记当铺更不相干了吧?”
苏士贞点点头。
此时,已到半晌午,永清桥上,河岸两边人头攒动,有许多抱着布匹叫卖地商人,也有经纪中人候在桥头,瞧见衣着光鲜的客商,便上前搭话询问,以寻找商机,极是热闹。
而自金记当铺出去的二人,到了桥上,只是呆呆的立着,在那群眉飞色舞议价的商人中间儿,犹其格格不入。
苏瑾看着两人局促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梁富贵在桥头停了驴车,苏士贞跳下车来,叮嘱苏瑾不要乱跑,向那二人走去。
苏瑾乖巧的应了声,坐在车上几个硕大的包袱中间儿,看着河内如流的船只,以及行行色色的商人,不觉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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