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可是阁老的悉心指点、受尽真传的得意门生。”
?
得意门生?
阮珑玲下意识并不太相信。
周阁老在朝堂沉浮几十载,颇有些色厉内荏的威严,又一门心思钻在学问里头,造诣虽登峰造极,可性情却极其古怪的,在讲学过程中,若是真碰上个愚笨的,当着上千学子的面,都会不留丝毫情面破口大骂。
何等天资,何等才华,何等心志,才能当得了周阁老的得意门生?
“他的学问果真这么好?比刘成济如何?”
“你怎得还想着刘成济?”
于则祺微蹙了蹙眉尖,将手中的折扇晃了晃,“我这么同你说,刘成济肚子里的那点学问,不过是微弱萤火,而坐在书房里头那位的才学,堪比日月之辉。”
能坦然说出旧爱,不就是代表已经放下了么?
阮珑玲摸了摸鼻子,然后又好奇道,
“那同你比呢?你近来的文章可是频频被阁老夸奖,莫非他的学问,甚至比你还要好?”
“确比我好。”
于则祺倒不是那般自以为是之人,大方承认道,“当年我与他二人一同在国子监念书,我还想着如何天天顽皮逃课呢,他便已能帮着夫子编撰史料了。”
?阮珑玲还是将信将疑。
“若当真这般才华斐然,那他岂不早就考上状元了?何至于现在还耽搁在此?”
状元算得上什么?
那位可是稳坐在金銮殿上,在殿试上,给状元出题之人。
书房中那位的身份,于则祺心里头自然清楚,可却不好同阮珑玲说得非常明白。
毕竟首辅化名王楚麟下扬州,定然是有要事要办,不能轻易暴露身份。
李渚霖向来心狠手辣,若是于则祺对外人泄露出去,于己于她,甚至于陇西于家,都没有半分好处。
于则祺不知如何解释,只得讳莫如深道了一句,
“寻常百姓梦寐以求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于这世上某些人来说,不过就是袖间的浮尘,脚底的泥灰罢了。”
“状元及第,鲜衣巡街……于他已无甚意义了。”
!
听他这么说,阮珑玲瞬间觉得醍醐灌顶,“明白了。”
“这位王公子,定与于兄一样无心名利,不想入仕,不喜朝堂纷争,只想要隐于凡尘当中,今后如周阁老般,做位诲人不倦的硕学宏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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