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要请两位先生不要介意。”
那位女子委婉地说着,一直带着微笑。
“那么,我就告辞了,两位先生好好休息。”
“是,夫人请走好。”
卫天宇极为绅士地将女子送出门口,这才返回来。
凌子寒什么也没说,坐下来喝了碗汤,便上楼去继续守着洛敏。
卫天宇跟总管道了谢,也跟着上了楼。
洛敏的情况已经稳定,输血输液都已经结束,氧气面罩也撤了。
他静静地躺着,看上去很安静。
护士们都已离开,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凌子寒忽然问卫天宇:“你会劝人吗?”
卫天宇一怔,随即想起洛敏的伤势,尤其是医生说他受到过性虐待,不由得大为苦恼,抓了抓头:“我不会,还是你劝吧。”
在猎人小组里,只有罗瀚和索朗卓玛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也是谈判专家,其他几个都是行动高手,对敌人使用攻心战术也很拿手,却从来不懂得怎么劝解自己人,尤其是流血受伤这种事,在他们看来,都是司空见惯的小事,根本用不着劝解,想办法养好伤就是,就算是受到了什么折磨,那也算不得大事,只要能活下来就是胜利。
此时此刻,洛敏在他们眼里却是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多半没有他们那种经过特殊训练的承受力。
两人都有恻隐之心,却均不知该从何劝起。
过了一会儿,凌子寒轻声对卫天宇说:“你去睡吧,明天还有工作。
我在这里守着。
等他醒过来,我试着安慰安慰他,看管不管用。”
卫天宇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在他们这个小组里,凌子寒最小,现在也才十九岁,可他们当初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从来没有人拿他当孩子看过。
他在所有人面前也总是一副兄长的模样,处处照顾别人,从来没有顾及自己,所以他们都喜欢叫他“老大”
,也真的在心里当他是“大哥”
。
想着,他伸手放到凌子寒的肩上,亲热地握了一下,这才放开来,出门而去。
凌子寒关了大灯,只留下床头柜旁的一盏小灯,然后就那么坐在椅子里,静静地陪着洛敏。
为了倾听周围的动静,他没有拉上窗帘。
今晚没有月亮,外面庭院里的灯光却照射进来,在墙上和天花板打上柔和的光影。
偶尔有人轻轻地走过窗下的小路,脚步隐隐响起,渐渐远去,更加让人感到夜色的静谧。
直到夜半时分,洛敏忽然睁开了眼睛。
凌子寒立刻倾身上前,温和地问他:“敏哥,你感觉怎么样?”
洛敏只觉得头晕,全身各处的疼痛清晰可辩。
听着凌子寒的问话,看着与粗糙的山洞顶截然不同的装饰典雅的房顶,他忽然苦笑了一下,微弱地说:“这两年日子过得太舒服,我对痛苦的忍耐力是越来越差了。”
凌子寒轻声道:“痛苦就是痛苦,再能忍,疼痛也仍然存在,那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洛敏的心里好受了一点,却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只是茫然地看着屋顶的光影。
凌子寒体贴地过去倒了一杯水,插上吸管,端过来喂给他喝。
洛敏默默地喝完水,仍然不吭声。
凌子寒小声说:“我去叫医生来给你打止痛针吧。”
洛敏微微摇了摇头:“我还能忍,没事。”
凌子寒便不再提,只是坐在床边陪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洛敏才轻声说:“小秋,慕沙到溪罗的时候,有人让他带话给我,你认识那个托他带话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