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初夏时采集最新鲜的时令杏子捣烂,加入桂花蜂蜜蒸熟酿成酱在地窖里贮存起来,到了冬天每日用糯米枸杞一起熬制成羹,喝时再撒上葡萄干芝麻干酪,口感酸甜软糯,暖胃明目养颜。
这本是宫里流传的做法,永嘉下嫁自然也就带了出来,凤都妇人不少人在永嘉这里尝过之后回去也自己酿制,但到底不如永嘉公主府里的香醇味浓。
阿缳亲自去小厨房将杏子羮端来,见永嘉倚在窗边的锦榻上,手里拿着两枚螺钿却瞧着窗外出神。
阿缳放下碗,过去将螺钿从她手中接过来,笑着问:“夫人要戴这一对?晴雪天里倒真是好看。”
永嘉回过神来,颇有些惆怅:“这是阿丫的。”
阿缳是从宫中就随身服特永嘉的,知道阿丫是永德长公主的乳名,听了不禁一怔,又仔细看了一眼,笑道:“是了,还是先帝在那会儿的事儿。”
“是啊,一眨眼他们都不在了。”
永嘉长长叹息了一声,从阿缳手中将螺钿接过来,握在掌心用力攥住。
“阴了这些天,好不容易放晴了,夫人就不想出去走走?”
“走?去哪儿走啊?”
永嘉还是懒洋洋的,将碗放下头靠在窗棂上,仔细看着手中那两枚螺钿,“我打算把这个给离音。”
“啊……”
阿缳怔了一下,脱口问道,“为什么?”
“这有什么好问的。
她跟了永德这些年,给她做个念想也好啊。”
“只是……夫人为何如此善待她?”
阿缳话中其实有另外一层意思,她怕永嘉不明白又说,“刚才进来时看见她在花园里,和驸马在一起……”
“我知道。”
永嘉淡淡地打断她,目光投向窗户外面。
从她这个角度,恰恰能看见花园中的一个角落。
那角落里梅枝横斜伸出,一朵朵花苞在银装素裏之下蓄势待放。
永嘉沉默了一小会儿,轻声说:“你家驸马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吗?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最好的。
由他们去,我看离音比那碧鸳要好。
上回逼着他把碧鸳打发了,好歹要还个人给他。
只怕,他有这个心,离音还没这个意呢。”
说到这儿又是冷冷地一笑,“离音毕竟是紫薇宫出来的人,另外两个没死的,一个是太后,一个是柔然可贺敦。
离音跟了他那才是天大的委屈。”
天光透过窗户渗进来,映衬得永嘉皮肤品莹剔透,宛如雪雕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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