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只刻一方印未免可惜,不如请先生替朕再刻一方皇后印罢。
"
邓砚山一笑:"
具小爱者方能成大爱。
臣愿效犬马之劳。
"
元武帝登基之后,有感于邓砚山的这番苦心,遂将开国年号定为"
伍德"
。
那块蓝田白玉刻成的玉玺,沿用至今。
这段典故,在邱容与《印旨》一书中记录最为详尽,是"
本朝名印"
部分的第一条,足足写了三页。
邱容与曾入翰林院,多次见过玉玺印文,赞叹说:"
初见只觉端方温稳,再看一片浑穆磅礴,如泰岳岿然,江海吐纳。
方寸之间,尽展天地浩然正气。
"
丹青看着面前缺了一角的玉玺和碎片,自然想起《印旨》上的记载来。
——这最高权力的象征,饱含着一代艺术大师对芸芸众生的大慈悲之心,令人感佩不已。
沧桑巨变,过眼烟云。
然而,活在当下的人总要苦苦挣扎,劳碌挣命。
纵然明知一切嗔贪爱恨,终将幻灭轮回,可是,那过程中的苦难与欢乐,正是维系心魂的命脉。
所有杰出的艺术家,无不善感而多情。
苍生罹难,感同身受。
邓砚山早已跳出红尘,却不肯冷眼笑看,用这样特别的方式提醒即将登位的皇帝:善待天下。
丹青端详着那一小堆碎片。
如此国宝重器,为什么摔得这样狠?自然是为了争夺权柄。
这些人,恐怕被权力迷了眼,蒙了心,已经无法体会其中深意了。
承安看看玉玺,又看看丹青波澜不兴的面容,知道他心中定然万分瞧不起自己。
懒得再掖着藏着,咬牙切齿道:"
丹青,实话告诉你,如今皇叔危在旦夕,大皇子神志受损,身体羸弱,二皇子年仅八岁,一团孩气——这个皇帝,我是一定要做的。
我若不做,自有旁人争着要做,到时候,只怕干戈四起,战火纷飞,你上哪去保全你的师傅师兄弟?我若没有玉玺,不过是多造点杀戮,堵住悠悠众口,何等省事?何必这般迂回曲折……何必这般……何必……"
一把将他拉过来按在自己怀里,贴上他的脸颊,语带哽咽:"
我何必……何必……"
我这一生,不问前尘,不求来世,只轰轰烈烈,快意恩仇,败尽各族英杰,傲笑六道神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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