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换了邵循经历这些事,有这么个一言难尽、吹不得打不得的哥哥,她说不定处理的还不如皇帝利落,但是这不妨碍她气他自找罪受。
听当初苏氏话里的意思,这两人应该是早就生了情意,但是邓妃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向赵瀛乞怜求爱,赵瀛的优柔寡断又使他无法拒绝一个对自己家有恩又刚刚战死沙场的长辈之女,半推半就的应了下来。
至于以后,赵若桢是怎么来的,二人苟且到底是有预谋还是意外,谁先主动都不得而知,但是无论当时怎么样,作为兄长,作为妻子,他们背叛并且隐瞒了皇帝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如果是意外的话,苏氏自己就算了,但是赵瀛在过后也只字不提,可能也是想要保全苏氏的意思,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因此有孕。
皇帝心里清楚邵循的想法,摸着她的脑袋低声道:“看别人清楚,轮到自己才知道这里面牵扯的太多了,你是关心则乱,觉得朕受了委屈,实际上过了最愤怒的那一阵,后来也就淡了。”
毕竟怀悯太子死得干脆利落,他除了这一件事,按照以前做的来看,简直就是全天下再也找不出来的好哥哥了,人一旦没了,自然万事皆空,旁人想起他时,总是会先想到他的好处。
邵循也能理解面对这样的亲人所带来的难处。
你会因为他的背叛而难过愤怒,但是却也无法为这个而全盘否认过往所有的情谊。
这种人在某些时候还不如完完全全的坏人,若是有仇无恩,自然是好处置的多。
太阳升到半天上,今天又是个晴朗的天气,多少能缓和一下冬天的冷意。
邵循仍觉得手冷,抬头看向皇帝:“我找个暖和的地方,您答不答应?”
皇帝听出她语气跟刚才不一样,那股耿耿于怀的气想来也消的差不多,便大方的摊开手道:“朕人就在这里,你哪处碰不得?”
邵循哼了一声,盯着他的眼睛把一只手慢慢伸进了他的前襟中,时刻注意着男人的表情,到底还是怕冰着他。
但是皇帝淡笑着,眉毛都没动一下,还是邵循的手掌贴上他的里衣,摸到了他温暖的体温才微微一顿,像是被烫了一下一样蜷起手指要拿出来。
但是还没来得及彻底抽出来,就被对方压在了衣服里。
邵循的手指抵着他的胸膛,用了一下力,但是没有用,对方的手牢牢的压着他。
“做什么?您不冷么?”
皇帝又握着她另一只手一起塞进了衣襟,让她双手的手掌都捂了上去:“冷什么,也只有你平时不好好穿衣服,才容易手冷脚冷,瞧这冰的。”
邵循被他紧紧攥着,根本抽不出来,刚消了气就又被唠叨,不由好笑道:“我是个普通人,冬天手凉夏天怕热才是常事,您这样不怕冷也不怕热的才稀罕。”
皇帝轻轻笑了:“朕辛辛苦苦冬天当暖炉,夏天当冰盆,反被你埋怨来埋怨去,可不是亏死了。”
邵循微微一怔,感受着手下让人舒适的温度,想起来这个男人平时无微不至的关怀。
固然他并非完美无缺的圣人,也有作为天子的冷漠与傲慢之处,但是面对邵循是却没有半分可以指摘的地方。
他在邵循面前,已经是个再完美不过的丈夫了。
邵循犹豫了一下,小声道:“陛下,对不起,我这几天脾气不好……”
皇帝的脸上骤然绽出笑意,整颗心放了下来,嘴上还要揶揄两句:“不容易,我们贵妃娘娘也会道歉。”
饶是邵循方才是诚心认错,此时还是忍不住嗔道:“才不是,有错我自然会道歉的……但是我错的少嘛。”
她说这话时脑子里不停的翻找着以往有没有犯什么错,但是想到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自觉并没犯什么大错,便·顿时理直气壮了起来。
皇帝经不住笑了起来,松开手重新扶着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对,没错,没有比我们姑娘更乖的了。”
邵循的手蜷在他胸前,其实这一会儿就已经捂热了,便放心大胆的照实了贴上去,还不由自主的挪动手指,想找个最舒服的地方。
皇帝的眉心微不可查的跳了一跳,他想了想,不动声色的问道:“就只嘴上道歉了事?”
要是换了几年前两人刚认识那会儿,邵循说不定要被他严肃的语气唬住,手足无措的思考该怎么办,怎么继续道歉才好,但是朝夕相处了几年时间,她算是了解了这人究竟是个什么性子,也知道他有时候刻意摆出一副淡然正经的样子,脑子里却不定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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