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我给您泡茶,上次我生辰之时江南道的虞夫人上贡了一盒顶级的新茶,您尝尝吧。”
说着,李心玉命守候在外的白灵呈上茶包,亲自给李常年泡好。
李瑨在一旁道:“父皇,心儿的担忧不无道理。
防人之心不可无,您要出宫,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妙。”
李常年道:“朕独自苟活了这么些年,若天要亡我,又当奈何。”
“父皇!
您又说这些话了,心儿不爱听!”
李心玉最听不得他说这些消极的话。
眼瞅着他今年已是四十有四,离前世身亡的四十五岁只剩咫尺之遥,李心玉真怕他一倒下就再也起不来。
李常年笑了笑,眼角露出沧桑的纹路,眼中一潭死水似的平静。
离六月初十越来越近,李心玉的一颗心也越绷越紧。
她身为帝姬,也只有名头和食邑风光些,若论调兵遣将的实权,却是一丝一毫也没有,许多事情的安排只能腆着脸去求太子哥哥。
也不知道李瑨与柳拂烟达成了什么协议,两人折腾了一个多月,又重归于好,李瑨甚至瞒着众人偷偷将柳拂烟接到了东宫照料。
寿宴前一天,李心玉前去请李瑨调动禁军,监管羽林营时,李瑨正躺在偏殿的玉簟床上,听柳拂烟抚琴。
琴声叮咚,歌喉婉转,的确是人间绝色。
见到李心玉进门,柳拂烟双手按在琴弦上,欠了欠身行礼,便识趣地起身退了出去。
临走前,她的视线与李心玉一触即分,皆是深不可测。
“皇兄,你老实交代,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李心玉走到李瑨身侧,伸手想要将他从床榻上拉起来,但李瑨懒病发作了,跟磁石似的黏在榻上不肯起。
李心玉拿他没辙,气喘吁吁地坐在冰盆边纳凉,问道:“她接受你了?”
“没有,不过我觉着快了。”
李瑨懒懒地翻了个身,神情很是惬意。
即便外头酷暑热辣,他的肤色依旧是细白无比,若不是唇边绒毛和喉结的存在,他简直比女人还像是女人。
李心玉暂时没有多余的心力来管皇兄的情路历程,只伸手戳了戳李瑨的瘦削的脸颊,问道:“太子哥哥,问你个事儿,韦庆国的兵营有无调动异常?”
“盯着呢,并无异常,连五十人以上的人员调动都没有,老实得很。”
李瑨虚着眼问,“我说心儿,你是不是弄错了?韦庆国不像是有反心的人,你说琅琊王造反,我倒还愿意相信几分。”
“人心隔着肚皮,皇兄什么时候也学会以貌取人了?不管怎样,明日赴宴,必须万无一失……”
“心儿是想借我的手传令给忠义伯的禁军?行啦,我知道了,嫣儿已经同我商议过了。”
李心玉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皇兄嘴中的嫣儿正是柳拂烟的本名,裴嫣。
不由地心中一紧:这位裴三娘子并非重生,可掌控局势的本领却强得很,难怪裴漠说她并非等闲之辈。
这样的女人若是幕僚,自当如虎添翼;可她若是一心复仇……
唉,这傻哥哥栽在她身上,还不知是福是祸
李心玉神情复杂道:“皇兄,裴三娘子比你大罢?”
“她虽辈分大,但因是萧国公的幺妹,只比我大三岁。”
李瑨不知妹妹此言何意,疑惑道,“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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