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邬宁微微喘息,压下在胸臆中肆意流窜的怪异情绪,厉声呵道:“快停下!”
邬宁怎会知晓,这一众打手为虎作伥久了,已经能从折磨人这件事上找寻到乐趣,平日里欺辱女子,下手多少要留点分寸,总也不痛快,今日好不容易碰上个男子,还是那等会在天香阁一掷千金耀武扬威的少爷模样,以往遭人白眼积攒下的邪火可算有了发泄的途径,除非慕迟跪地求饶,否则绝不会轻易作罢。
棍棒拳脚如骤雨疾风,在一片混乱中,不知谁击中了慕迟的后脑,只听他闷哼一声,便软绵绵的栽倒在邬宁肩上。
邬宁心头一颤,犹如替慕迟挨了一棍。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侍卫焦急万分的高呼声:“小姐!”
“我在这!”
随行禁军责保护圣上安危,却在庙会把人给弄丢了,生怕回宫后燕柏问罪,不敢擅自向官府调兵搜查,只得在前柳河附近分头寻找,故而比人多势众的天香阁慢了一步,未承想险些酿出大祸!
侍卫抽出佩剑逼退一众打手,心有余悸的扭过头问邬宁:“小姐,您没事吧。”
邬宁费力的搀扶起慕迟,几乎咬牙切齿地说:“你看我像没事吗!”
老鸨做察言观色的买卖,眼尖,反应也快,瞧见侍卫剑柄上的黑鹰图腾,两条腿便不由自主的开始打哆嗦了。
黑鹰!
那是邬氏皇族的象征!
满九州唯有内廷禁军才有资格佩戴此剑!
而禁军!
普天之下独效忠于帝王一人!
只见那手持黑鹰长剑的侍卫将两根手指含入口中,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哨响,顷刻之间,一个接着一个布衣打扮的男子翻越屋脊,穿过窄巷,飞奔至邬宁身旁。
老鸨并非无知,也并非愚昧,一晃神的功夫便什么都明白了,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整个人似灵魂出窍一般空洞。
邬宁虽清楚自己跟这种人动怒是自降身份,但仍咽不下这口气:“统统押进刑部大牢,不准任何人经手!
我要亲自处置!”
连同老鸨在内,不过京中权贵饲养的走狗,便是就地斩首,也掀不起丝毫风浪。
侍卫们在意的是伏在邬宁肩上伤痕累累的慕迟:“小姐,那这个人呢?”
“送回竹间庄。”
……
慕迟没有昏睡太久,稍稍一动就被疼醒了,猛地睁开眼,见邬宁安然无恙的坐在他跟前,不自觉长舒了口气,然后呲牙咧嘴的翻过身,趴在床榻上哀嚎:“痛痛痛,痛死我了——”
“知足吧。”
邬宁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要不是我朋友及时赶来,你这条小命都难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