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宁忍不住打断他:“不至于吧,朝廷给的俸禄不少啊。”
慕迟苦笑:“那是京官油水多!
边关可不这样,而且这里头弯弯绕绕的事多了,要做出功绩朝廷才会给银子。”
“那就做出功绩啊,镇守边关,抵御外敌,本就是总兵职责所在。”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北漠那些蛮夷各个心狠手辣,狡诈多端,能让百姓安稳过日子已经用上吃奶的劲儿了,想做出功绩哪是那么容易的。”
邬宁成天到晚批阅地方官的请安折子,上头除了请安亦有不少请功:“青州也挨着北漠,怎么人家青州总兵屡立战功?”
“同北漠人商量好了呗。”
慕迟似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言:“反正,遂州那穷乡僻壤的地界,百姓本就不富裕,北漠人还隔三差五来烧杀抢掠一通,日子过得就更提心吊胆了。”
“所以你爹让你吹什么枕边风?让朝廷给武门郡多拨些银子使?”
“是,也不全是。
我爹这些年几次三番给朝廷递折子,想连同青州出兵征讨北漠,还百姓一个太平,可朝廷有所顾忌,怕边关武将拥兵自重,始终不肯拨银子,没有银子,拿什么征讨。”
慕迟叹了口气道:“自年前起,北漠蛮夷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屡犯边境,手段愈发穷凶极恶,闹得百姓苦不堪言,正好嘛,朝廷颁旨要为圣上选侍,我爹觉得我八成是要入选的,既然如此,那就吹吹枕边风……”
看来遂州那位慕总兵很清楚儿子的样貌有多出挑,完全有资格吹枕边风。
“我大概听明白了,不过,朝廷的顾虑不无道理,边关将领若拥兵自重,可是要生出大乱子的,你这枕边风,未必能吹的动啊。”
“自重什么自重啊,我爹就我一个儿子,他那边一造反,我这边咔嚓人头落地,他不是直接断子绝孙了吗。”
也就是说,慕迟入宫,相当于质子,以此获取朝廷的信任。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悲惨的一件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有点好笑。
“你没有兄弟姐妹?”
“我爹老来得子,就我一个。”
“哦,老来得子,难怪你叫慕迟,那堂兄堂弟呢?总归有吧?”
慕迟朝她翻白眼:“我爹有病啊,用亲儿子的命换钱给侄子花。”
邬宁终于被他逗笑。
“对了,大哥,你为何要打听我啊?”
“唔……听闻武门郡来的慕公子容貌举世无双,我就想看看,还行,名副其实。”
慕迟好像才意识到她是个女子似的,一双眼睛睁得溜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