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迟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有点疼,不是梦:“她就是当今圣上……”
“圣——”
徐山捂住嘴,也震惊了,赶忙拉着慕迟坐进马车里,将门窗都关紧,压低声音道:“我还以为大哥真是个大哥呢,少爷,选侍期间与女子私下往来可是重罪,你那会又不知她的身份,若让旁人听了去,不定怎么添油加醋呢,涉及到德行就不好了。”
慕迟心里有点乱:“怪不得她离开客栈时,同我说能见着……”
“这是好事啊,看样子圣上是中意少爷你。
我方才打听过了,今日入选的侍君,全都是京城里名门望族的,就算入宫也有人帮衬着,不像咱们无依无靠。”
徐山侥幸地说:“我原本还担心,往后在宫里日子不好过,如今可松了口气,不用犯愁了。”
“可……我之前当她是大哥,把什么都告诉她了……”
慕迟懊恼的将额头抵在窗框上:“她怎么这样啊,竟然骗我。”
邬宁出宫那日发生的事,慕迟只是略略和徐山说了一嘴,徐山知道的不多,所以胆战心惊的问:“什么,是什么?”
“进宫……吹枕边风。”
“啊!
这也说了!
这怎么能说呢!”
“就是说了。”
慕迟本打算破罐破摔,佯装无所谓,可越想越尴尬,哪有人吹枕边风之前先跟正主知会一声的,不禁哀嚎:“小山,我真蠢啊!”
徐山很了解自家少爷,蠢倒不蠢,就是心里太藏不住事了,那要碰上一见如故的好朋友,恨不得把自己三岁那年尿炕的故事也讲一遍。
“那……圣上见了少爷,有什么反应吗?”
慕迟摇摇头。
“一点没有?”
“一点都没有,话都没说一句。”
徐山闻言,用两只手托住圆圆胖胖的一张脸,唉声叹气地说:“这可就难办了,圣上知道少爷进宫是别有用心,肯定会对少爷心存芥蒂……”
慕迟将窗推开,纱帘拢到一侧,看着街边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沉默了许久道:“小山,其实我在殿上见到她,挺高兴的。”
徐山不懂,这怎么还能高兴的起来。
……
申时入殿面圣的这批选侍是礼部尚书做主的,他很有品位,也不敷衍,一眼望去几乎没有相貌太逊色的,有那么四五个尤其出类拔萃,当真是从头到脚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可燕柏似乎觉得她不该全凭着相貌选侍君,传扬出去有损天子威仪,因此凡是邬宁满意的,他都会叫上前来询问两句。
这两句倒也不是为难,换做那批官宦子弟,保管各个对答如流,然而礼部尚书选的这些人里,稍微有点姿色的,皆是商贾人家的公子哥,脑子里只会拨弄算盘珠子那种,有的干脆连算盘珠子也拨弄不明白,打眼一瞧便是爱花天酒地的纨绔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