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韫是一把吹毛断发的快刀,用来肃清朝野最好不过。
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把霖京城里的蛀虫收拾干净了,邬宁方能着手去对付九州藩王。
……
翌日是七月十七,没有早朝。
慕迟从梦中醒来时,邬宁还安安静静的睡着。
他看着蜷缩在自己怀里的人,发了好一会愣,才屏住呼吸将胳膊从邬宁的脑袋底下抽出来。
嘶——
麻了——
慕迟的脸皱成一团,一边揉搓掌心一边蹑手蹑脚的退出内殿,刚绕过屏风,扭头就被荷露吓了一哆嗦。
“侍应。”
“我,口渴。”
荷露早已备好温水,恭敬的呈上,随即又命人伺候慕迟梳洗穿戴。
这御前的宫人和琴棋书画可不一样,训练有素,秩序井然,根本不给慕迟推拒的机会,最重要的是,他们面无表情的低气压,让慕迟心里有点打怵,仿佛自己犯了什么错。
按世间情理,他并没有犯错,可推己及人,他不得不理亏。
毕竟,哪怕刚进宫两日,慕迟也知道那位遥遥见过一面的燕君后是个温柔善良的好人,和邬宁呢,又是青梅竹马的结发夫妻,两个人独在宫里,未必如胶似漆,却也必定是琴瑟调和。
如今被他横插一杠子……
慕迟暗暗叹息,心想,怪不得有那句老话,叫“宁为寒门妻,不为侯门妾”
,给人做小老婆的,就是挺不直腰板。
啊,他算不得小老婆,上头还有两个侍君,旁边还有三个侍应,他该是小小小小小小老婆。
慕迟盘膝坐在塌上,掰着手指头给自己编了号,忍不住“啧”
一声。
怎么是老六呢,真难听。
“侍应……”
荷露轻声唤他,说:“陛下不定几时能起身,侍应可要先用早膳?”
“我,等她一起好了。”
慕迟有点受不了这些宫人时刻环绕的目光,他穿鞋下地:“我先到外边转转。”
“那等陛下起身,奴婢再去请侍应。”
慕迟点点头,快步走出殿门,还没等在暖意融融的阳光底下伸个懒腰,就被徐山一把拖拽到月洞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