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宁的确是忘了,让慕迟这一说,忽然想起。
不过她并没有当着慕迟的面表示要去看沈应,只笑道:“延和殿的奏折都要堆成山了,我未必能抽的出身,想来他也能理解。”
邬宁不打算去沈应那,慕迟“欲擒故纵”
的招数按说就用不上了,可他还是将邬宁送到宫门口,在邬宁走出五步之外时唤了一声:“陛下……”
“嗯?”
“没事……”
慕迟想明白了,三叔公家陈老姨娘的争宠招数不是自己琢磨的,也不是同旁人学来又传承给他。
是曾经情不自禁的这样做过,所以总结出经验。
……
雨后的景安宫更显华美富丽,应当是皇城里最气派的殿宇。
邬宁不爱到景安宫来,此处的一草一木都会让她想起幼时的记忆。
那个时候,父皇母后在她眼中是天底下最恩爱的夫妻,一个眉眼如画,温柔似水,一个高大慈爱,顶天立地。
邬宁喜欢高举着风车坐在父皇的肩上,听着父皇爽朗的笑声,看着风车悠悠转动,母后会用手帕拭去父皇额头的汗珠,嗔怒地说:“你也不嫌累,这样是要把她惯坏的,将来怎么嫁的出去。”
她父皇年少时曾率兵征讨南蛮,多年杀伐,屡立战功,并不似霖京城男儿那般温润儒雅,甚至有些粗俗:“惯坏就惯坏,朕的公主还愁嫁人不成!”
那是邬宁一生当中最无忧无虑的光景,如今,真称得上物是人非。
“陛下。”
听到荷露的声音,邬宁回过神,弯了弯眼睛,快步走进宫门。
燕柏有晨起练字一个时辰的习惯,这会刚刚撂下笔,正在净手,见她来了,颇有些意外:“阿宁。”
“表哥!
你用过早膳了吗?”
“还没呢。”
燕柏问:“你有事?”
“表哥还真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燕柏正欲开口,目光忽落在邬宁的颈上,舒展的眉头微微蹙紧,他伸手抚了抚那里的红痕,淡淡问道:“怎么弄的?”
邬宁避开他微凉的指尖,跑到镜前照了一番:“哦,可能是叫蚊虫咬了吧。”
蚊虫的咬痕与男人的齿痕,燕柏还是能分辨得清。
他虽心知肚明,邬宁早晚会与宫中侍君有肌肤之亲,但没想到这一日会来得如此之快。
那个总是远远站在他身后,用仰慕与崇拜的目光盯着他看的小表妹,终于是长大成人了。
燕柏压下翻涌的杂念,告诫自己,他是邬宁的兄长,是晋朝的君后。
可眉头却不受控制的越皱越深。
邬宁说是被蚊虫叮咬了,那就是被蚊虫叮咬了,不会有人反驳她,宫婢翻箱倒柜找出膏药,在那块齿痕上轻轻涂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