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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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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下雪,燕榆也想念起尚食司的羊肉锅子了,让人递了个口信,便赶在晌午前入宫来找邬宁和燕柏吃羊肉锅子。

偏巧,凉州闹匪患,闹得太大了,遮掩不住了,凉州一义士独自赶赴京城,到监察院状告凉州知府,称知府在其位而不谋其事,只顾头顶乌纱帽,视数万百姓为刍狗,任由上千匪寇在凉州境内烧杀抢掠。

监察院得知后,立即派人去请示燕宰辅。

甭管知府如何,若凉州真有匪患,定要先平此乱,让百姓能过个安生的年节,而平乱免不得要出兵,饶是燕贤有监国之权,也不敢妄动朝廷的一兵一卒,遂快马加鞭的入宫禀明邬宁。

这就让燕榆扑了个空。

燕榆不甘白跑一趟,苦等着又太无聊,思来想去,抬脚奔向了琼华宫。

燕榆和沈应乃幼时玩伴,在沈应入宫前,他俩是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的交情,入夏那会宫中大选,燕榆特意到太师府问沈应,你爹有没有买通宫人?用不用我到陛下跟前帮你打个招呼?

在燕榆看来,他们这一班的权贵子弟都是不愿意做侍君的,失了自由不说,当今君后可是燕榆的嫡亲兄长啊,那要依着寻常辈分,他们和邬宁相当于嫂子和小叔子的关系!

可沈应却说,他愿意入宫,想入宫。

这可把燕榆给气坏了,跳着脚,指着沈应的鼻子,劈头盖脸把他臭骂了一顿,沈应仍是冥顽不灵,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

燕榆更火大,当即与沈应割袍断义,拂袖而去。

不过,到底是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的交情,一晃好几个月,沈应在宫里不得宠,燕榆也渐渐消了气,冒出点重归于好的念头。

燕柏和邬宁都不得空,正给了他去找沈应的台阶。

沈应当然舍不得与多年的好兄弟分道扬镳,见燕榆来找他,不由喜出望外,任凭燕榆再怎么冷嘲热讽、阴阳怪气,不给好脸色,沈应都全盘接受,做足了低声下气的姿态。

这燕榆本就有意与沈应冰释前嫌,自然不会得理不饶人,何况沈应在宫里日子是真的不太好过,燕榆难免有些怜悯,小哥俩很快就又如从前那般和睦融洽了。

因有话要说,宫人在旁诸多不便,沈应就随燕榆去逛御花园,好巧不巧的,碰上了慕迟和徐山。

燕榆虽不理朝中之事,但后宫关乎燕柏,偶尔也探听一二,知道自慕迟入了宫以后,邬宁一心都扑在他身上,有时候散了朝,燕柏来找邬宁,邬宁也是敷衍几句就赶去云归楼陪慕迟用午膳,实实在在的冷落了燕柏,燕榆为兄长不平,心里早对慕迟怀有很大偏见,眼下见了正主,如何能不发难。

“喂!

你们俩是哪个宫的!

没长眼睛吗!

见了人不知道行礼!”

燕榆从小出入内廷,说是在燕知鸾身边长大的丝毫不为过,宫里的手段他了若指掌,一句话就拿住了慕迟的错处。

慕迟平日遇到沈应和朱晨两个侍君的几率微乎其微,就算遇上了,多是与邬宁同行,不需行礼,而今被燕榆责问,才忽然想起来自己的位分低一截,心知理亏,便掸掉身上的雪,向沈应拱手施礼:“见过沈侍君。”

沈应自然也是看不惯慕迟的,巴不得慕迟能受点苦头,可他晓得,这是邬宁的心尖肉,任谁都得罪不起,有心思劝说燕榆,又怕适得其反,犹豫半晌,对慕迟道:“好好的雪景都让你们给毁了,别在这碍眼,还不回宫去。”

沈应是一心为燕榆着想,他说这一句话不要紧,想来慕迟也不会去找邬宁哭诉,可若燕榆把事情闹大,传到邬宁耳朵里,便不好收场了。

燕榆并没有体会到沈应的良苦用心:“不许走!

入宫这么些日子了,一点规矩都不懂,哼,你就在这雪里跪两个时辰,反省反省。”

徐山看出燕榆是在故意刁难,虽不愿惹事,但更不愿旁人欺负到慕迟的头上,就问:“阁下哪位啊?凭什么在宫里指手画脚?”

“你说我哪位?我表姐是圣上,我兄长是君后,我爹是燕宰辅,我是永安公爵府的世子。”

也不怪燕榆行事霸道,天底下没人比他后台更硬了,燕知鸾在世那会,他就和宫里的皇子没两样。

徐山闻言,面露愁容。

徐山没见过燕榆,却知晓邬宁和舅舅家的表弟非要要好,那会燕榆过生辰,邬宁还特地出宫去舅舅家住了一夜,况且,燕君后在宫里说一不二,得罪了他的亲弟弟,总归是不妥。

可……天这么冷,在雪地里跪上两个时辰,真是能要人命了。

徐山正绞尽脑汁的想对策,一旁的慕迟已然默不作声的跪了下去。

“少爷——”

慕迟抿着唇,绷着两枚酒窝,也委屈的不得了,但他更不想让邬宁为难,很小声地说了一句:“跪就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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