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它被晒死。”
“它是鸭子,又不是鱼,离了水也能活。”
“但它身上毛这么厚,能不热吗。”
燕柏无奈地笑笑:“好了,到车上去,别叫它在日头底下晒着。”
“嘎嘎——”
“它应该是饿了,它吃什么?”
饶是燕柏博学多才,也不太晓得鸭子的伙食,递给邬宁一方手帕,犹豫片刻说:“吃野菜吧,百姓家里大多是这样养的。”
邬宁轻轻拭去额前的汗珠,将脑袋探出窗外,问车马仆从:“你知不知道鸭子吃什么?”
哪怕是车马仆从,能贴身随侍圣驾,行事也非旁人可比,自然明白邬宁怀里的那只鸭子是一步登了天,从此再也吃不得野菜杂草:“回小姐的话,通常都吃些小鱼小虾。”
邬宁满意这个回答,因此又说了一句:“那日后就你来伺候嘎嘎吧。”
仆从忙弯腰作揖:“曹全必不负小姐厚望!
定当尽心竭力!”
“哦,你叫曹全,我记住了。”
曹全低头一笑,并不掩饰自己的心机。
邬宁一句话,能让鸭子一步登天,亦能让仆婢青云直上,他攀附着这只鸭子,便不愁见不到邬宁,只要抓住机遇,高升是早晚的事。
最重要的是,邬宁说记住了他的名字,任凭燕柏在宫中势力再大,把御前的宫人都换成了自己的心腹,可邬宁不点头,燕柏就不能从那个位置上把他拿下去。
曹全有野心,他不会向燕柏屈膝的,横竖宫里一水儿燕家的犬马,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他永远没有往上爬的机会。
邬宁就不一样了,可怜的小皇帝,处处受制于人,忍得了一时,能忍得了一世吗?他只需静静的等待邬宁长大,懂事,生出帝王之心的那一日,他必将受到重用!
“表哥,你说我把嘎嘎养在哪里好呢?”
邬宁解开大白鸭颈上的红绸,随手丢到一旁,方才提拔曹全仿佛是无心之举。
“宫里能养鸭子的地方,就只有澄碧池了。”
“澄碧池附近总有猫,会不会欺负嘎嘎?”
“不会。”
燕柏深知邬宁的脾气,凡是她中意的东西,再怎么随处可见也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叫宫婢们看紧些。”
“嗯……在凤雏宫的后殿给它盖一间小鸭窝吧,夜里不是得睡在鸭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