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进来,他好像也没听见,就那么悄悄、目不转睛地望着萧复。
偶尔萧复看向他,他这眼睛也不晓得,还是那么凝视对方。
萧复就觉得,自己好像在被一只无垢的小羊羔望着。
所以元庆进来,他自是不悦。
“主子,是……”
元庆顿了顿,说,“您长姐来了。”
“她怎么来了?”
萧复更不高兴了。
门口,已经传来了萧太后的声音,她一副要闯进来了的模样,喊道:“萧复,萧复!
是本宫!
我知晓你在!
不要躲了!”
林子葵听见这声音,迷茫抬起头来:“二姑娘……”
“是我长姐,你莫怕。”
萧复把书阖上。
“你……姐?”
林子葵反应过来了,连忙起身:“我是不是应该……”
他左右张望,看见窗户就要去爬窗,被萧复一把抓住手腕,萧复一只手捏着一块从窗台捡的石头弹出去,正中萧太后的哑穴,另一只胳膊夹着林子葵,往床榻一塞,放下帘幔:“莫出声。”
林子葵眩晕地被他塞到床上,他直挺挺地躺着,大气也不敢出,脑子混混沌沌,二姑娘的床上……好香的味道。
他闭上了眼睛,用被子将自己盖子。
朦胧间,听见外面萧复的声音道:“长姐怎么来了?”
他那长姐却并未出声。
林子葵不晓得,萧太后是想出声,却无法出,指着自己的嗓子,勃然盯着他:“你……”
不远处的曹公公一急:“主子!”
萧复冷得刀子似的目光扫过去:“曹广,你站在外面。”
萧复先走出去,再替她解开穴道,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变成了皮笑肉不笑:“太后找我何事?”
萧太后气急地攥着手,朝他寝室里瞥了一眼。
里面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但她无暇管这些了,当即说:“弟弟,你现在就跟我回宫!”
萧复挑眉:“怎么?”
“皇帝他……”
萧太后神色忧心忡忡,声音压低,“中了蛊毒。”
“那找我做何?中蛊他应当找太医院啊,太后你知晓的,我闻不见气味,不会医术,更不会解蛊。”
萧复很平静。
萧太后却抓住了他的胳膊,被萧复不着痕迹地抽了出来,她见状表情微微凝住,也没有碰他了,双手攥紧道:“萧复,章太医说,此蛊全天下恐怕只有你师父蛊王能解,可他行踪不定,现在只有你能找到蛊王了。”
“太后你既知晓,我师父向来行踪不定,隐居江湖,我被遣到关内这么七年,没有皇命不得回来,这么多年不曾回过云南,我怎知他在何处?又为何来问我?”
他这双含笑的眼睛,也彻底冰冷了下来。
“萧复……”
萧太后转过头去看,看见曹公公,陈家兄弟都不在了,又抬头看了萧复一眼,膝盖始终还是弯不下去,咬着嘴唇道:“算长姐求你!
当年之事,是皇帝他对不住你,现在他有难,只有你能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