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复爱听的东西,可上不得台面,让他知晓可还了得。
林子葵想了想:“《梅花引》可好?”
“甚好。”
林子葵嗯了一声,双手搭在琴弦上,指腹看似轻柔地往下捻,奏出肃穆深沉的曲调。
河岸两旁红梅绽放,春柳枯枝倒映河面,散落的红梅花顺流而下。
草木凋零,唯有寒梅铁骨铮铮,迎寒而立,这琴音从容和顺,随风飘扬,萧复目光缓缓从他的手指,凝固到他的微垂的沉静侧颜上。
梅为花之最清,琴为声之最清,人为世间之最清。
琴音飘远了,不远处的船上,徐阁老正坐在船中隐秘的房间,房中焚香插花,气氛却剑拔弩张。
干净纯粹的琴音入耳,让他侧目。
“梅花引,这弹琴之人,想必也是高洁如梅之人。”
这却叫他对面那身材魁梧的男子分外不快,用力一拍桌子。
“徐徽!
本王的儿子消失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你都没找到人!
现在还带我来这附庸风雅之地!
你!
本王要你何用!”
“赵王殿下,”
徐徽转过头来,盯着他道,“相信小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他多半是在萧复手里,萧复是断不会动他的。
可我的儿子,还在天牢里受尽折磨呢。
想当初小王爷一时冲动,将那西域虫粉带到京城来,我信殿下您早有安排,祸水东引,将罪证嫁祸给定北侯。
而皇子年幼,殿下您正值壮年,朝中还有不少向着您的老臣,拥簇您登基,是势在必得。”
结果三百个死士没了,小王爷也被抓了,萧复还不知道在哪快活呢。
“徐阁老,陛下已经疑心于你,你儿子被羁押天牢,罗侍郎投河自杀,都没能让陛下放人,君心难测,我那九弟想做什么,你岂能不知?”
赵王掏出一个虫罐子,推过去给他,面容肃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这……是蛊虫的母虫?”
徐阁老神情变幻。
“是,本王从高人手里得此奇蛊,高人说,将它带到皇帝身边,再将母虫……”
赵王招手,同徐阁老耳语,“明晚宫中夜宴,皇帝众目睽睽,当场倒下,没有凶手,神不知,鬼不觉。”
文泰帝正值青年,不仅没立后,更未立储。
若是没有留下遗诏,以赵王在朝中威望,带兵包围金陵,进宫吊唁,改朝换代。
船上,林子葵在房间里更衣,萧复在船头站着,展开谢老三给他带的信。
“太后让我若是有时间,这几日可以进宫赴宴,说皇帝能解蛊,我有大功劳。”
萧复顺手将信点了,谢老三道:“这是想让你跟皇帝冰释前嫌的意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