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吃,一边说自己叫什么,又问他们:“你们四个是兄弟?长得有些像,你们叫什么啊?”
大殿下可疑地沉默了,想起摄政王的警告:“我是老大。”
二殿下没吭声。
三殿下:“我叫老三。”
四殿下:“我叫宇文……唔唔!”
三殿下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我们姓云,这是老四。
冒昧问一下,你家公子,在这船上住么,你们住多久了,这船上,可是住着一位老先生?”
三殿下也猜测,摄政王带他们来这里,必然有用意。
见老师?
什么样的人,能让摄政王觉得,必须要恭敬对待,称之为老师?
是告老还乡的薛相么?
墨柳吃着绿豆糕,含混道:“我们也是才来两天啦,船上有老先生吗,好像没有,哦对有个老的,是个厨子,这船上人很少的。
云老大,你也吃啊?来来来,别客气。”
他吃别人桌上的,觉得不好意思,赶紧拉着几个人一起吃,大殿下哪里吃得下啊,勉强吃了一口,朝他疏离地笑了下。
金樽就靠在门外的船檐下坐着,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后脑勺碰在门上,听他们讲话。
秦淮河上一片风平浪静,只有静谧的水流声蔓延。
皇帝驾崩,消息虽封锁了,但还是有官兵来封了日日奏乐歌舞的画舫,让她们不许再唱。
四个殿下吃了一些,等了许久,起码晌午了,还没等到摄政王出来。
小殿下困了,喊了一声嬷嬷。
嬷嬷不在,他只好自己趴在桌上睡觉了,父皇死了,他好像对此没有太多特别的感触,没人跟他说这是怎么回事,死又是什么。
母妃只告诉他,要好好孝敬摄政王,就像孝敬母妃一样。
萧复没睡太久,醒了后还很眷恋,不想起来,林郎多乖啊,就这么让他抱着,虽然背对着自己,瞧不见脸。
萧复就用脸在他后颈窝里拱了拱,像猫洗脸一样,表情慵懒又满足,林子葵这会儿凌乱着呢,装着睡,他脸上胡茬一蹭,林子葵绷不住了:“……照凌。”
“哎,醒了啊?”
林子葵点头,稍微挣扎了下,自己坐起身了:“谢神医在么,我想拆一下眼睛上的布条,等会儿去贡院,我不能蒙着眼,会不准我报道考试的。”
萧复没告诉他贡院已经贴了关门告示,推迟春闱,应了一声好:“待会儿去的时候,到了,我再让三哥给你摘了,尽量避着光。”
“嗯。”
他还穿着中衣,萧复先下床,把挂着的衣裳给他拿下来,帮他穿。
林子葵摇头:“我自己来吧,不用帮我穿衣的。”
他看不见,也能将自己收拾得很好,穿衣、系腰带,一切有条不紊,但林子葵没找到棉袜,萧复在鞋里帮他找到了,想了想,就坐在床边顺手抓过他的脚踝:“我给你穿。”
“不可!”
林子葵连忙将脚要抽开,萧复按着他的腿:“子葵,不动了哦。”
林子葵的腿和脚都漂亮,纤细,细腻像白瓷一样,萧复的动作不由自主,变得很轻柔。
就这样给他穿好一只,穿好两只,林子葵感受到了,说不出话,莫名觉得鼻酸:“照凌,你……大不必如此的。”
“给你穿个衣服袜子的,怎么了?虽然我这辈子都没给人这样伺候过,但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