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苍宇被送回自己屋内,薛兴来看他。
“主人这次手下可没留情啊。”
薛兴看了看陆苍宇胸前腹部的鞭伤,“御医一会儿就到,你再忍忍。”
“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苍宇,你一个汉人,怎么没想通‘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个道理呢?你知道咱俩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他从不曾如此责罚你。”
“那是因为我从不做主人不让我做的事情!
主人给了你更大自由,不是让你替主人做决定的。”
“你不是也很自由。”
陆苍宇不服。
“我的自由都是在主人允许的范围内,包括以前夜入皇宫,你以为主人不同意,我敢那么放肆?”
陆苍宇看着薛兴,似乎觉得此番薛兴再回来不同了,眉眼之间没有以往狠戾之气,“你也终究被磨平了棱角。”
“不,我了解到自己以前的狭隘,就如你现在这般。”
薛兴淡淡地说道,“我现在只想能做一把圣上趁手的好刀。
而你,还在妄想与他并肩。”
陆苍宇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看得出来薛兴放下了,但是他没有,他也不想放下,无论手里紧握的能有多少,他都不能放。
那是他在这高墙之内,心里还觉得自己像个人的理由。
陆苍宇想起一件事,说道:“最近这一个月来,宋相在朝堂上竟然一句都没跟圣上争论,我看圣上又心软了。
宋相这乖巧太不正常,像是在酝酿什么大风暴。”
“嗯,我也觉得最近太平的不合理。
不过,这也不是你去刺杀墨云的理由啊。”
陆苍宇耸耸肩,已经失败了,以后也再不可能有机会了。
“你在龙武军若是听到什么风声,要立刻告诉我。”
“自然。”
御医到了。
薛兴说:“你养伤,我过两日再来看你。”
圣人身边这些时日是陆苍宇手下的小侍卫照顾。
他们看不懂圣人眼神,不知道圣人手势。
圣人觉得用什么都不顺手,要什么都不方便。
连骂他们都懒得,一直跟自己生闷气。
陆苍宇年轻,底子又好,只半月就养好了鞭伤。
清晨,陆苍宇跪在兴庆殿外,没有直接进来。
侍卫进来通禀陆侍卫正跪在殿外等候宣召时,圣人紧锁的眉头舒展开,可是并未让陆苍宇进来。
两个时辰后,圣人午膳,小侍卫们摆膳食时,把圣人最喜欢的一道炙羊肉放得很远。
圣人放下筷子,道:“让他进来吧。”
陆苍宇捧着茶盏,茶盏在手里的漆盘里抖。
当时两个胳膊吊太久了,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
圣人瞟了一眼在漆盘里抖动的茶盏说:“伤没好就不要着急回来。
这墨釉盏朕可只有一套。”
“臣,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