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问。
他到底明不明自己心意……
姜肃在房内床上辗转。
元冲在外面榻上烙饼。
第二天,清早。
执盏带着两个小丫头端水进来。
世子歪在厅堂榻上,抱着被子,听见有人进来,要起不起的。
执盏拉开卧房门,床内姜先生干脆用被子蒙着头,伸了一只手臂出来挥了挥,让执盏出去。
执盏关了卧房门,又问榻上要起不起的世子,“世子爷,净面吧?”
元冲抱着被子坐起来,又躺下,“出去吧。
今日不去军中了!
我再睡会儿!”
“哦。”
执盏带着人又出来。
这倒是从没有过。
执盏跟着世子也有三年了,以往除了每月一次的休沐,世子爷从来没有哪天说不去军中。
最近伺候姜先生虽然才两个多月。
姜先生平日里倒也不出门,可是每天作息都很自律。
今日这两个人是怎么了?像是一夜没睡似的。
元冲到底惦记军务,又睡了半个时辰,翻身起来。
净了面,自己跑去后厨塞了几个冷包子。
去了军营。
姜肃听见元冲出去,才坐起身,愣愣地看着窗外。
已经是盛夏了,还能有几个月的平静日子呢?
辗转难眠的夜,逐渐变成了夜阑人静的融洽。
有时,元冲回来得早了,会在前院走两趟刀。
姜肃坐在屋内,假装看书,眼睛却飘向屋外。
天气热,元冲赤着上身。
健壮的身姿,肩头、前胸、后背都有一些深深浅浅的疤痕。
想来黑山口那几年不好过。
刀锋凌厉,招招是杀招,不给敌人留余地,也不给自己留余地。
有时,姜肃坐在灯下看书,元冲就看着姜肃,假装擦刀,收拾弓|弩。
有一次看得太入神,还被箭尖刺破了手指。
有时,灭了烛火。
两人隔着卧房门,元冲还会跟姜肃说上一会儿白天军中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