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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紧了拳,他有些愤怒——他现在不能为她做任何事,只能这样看着她的睡颜。
烛火突然跳跃了一下,帐外闪过一个黑影。
黑眸里闪过一丝凌厉,他矫捷的身姿已闪电般地跟了出去。
甘泉河边,一个黑衣人听见后面紧随的脚步声,突然停住。
下一刻,杨恪手中的剑已抵上他的心窝:“什么人?”
这身轻功,不在他之下,绝对不是这军营里的人。
黑衣人微微一笑,将面罩摘下。
杨恪的剑缓缓放下。
“你竟来了这里。”
陆珣盯着他:“我只能来这里。
杨恪的心突然一沉:“为何来找我?”
“以你的心思,此刻应该猜到我的想法,你别无选择。”
陆珣缓缓开口,看着他忽变的神色。
“你——”
杨恪的胸膛急促地起伏,“我做不到。”
“我这条命迟早留不住,不如死得有价值点。
听说宁远侯的行云剑是出了名的快,应该不会让我太痛苦。”
“我不能杀你……”
杨恪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你是醉儿的爹。”
“啪”
地一声,他的脸被重重地打向一边,嘴角都渗出血丝来。
“这个耳光,是替天下百姓打的,”
陆珣沉喝,“你清楚现在的状况!
就凭你和醉儿的关系,你宁远侯的威望,皇上怎会放心将十几万的人马交给你!
皇上和朝臣享受惯了这些年的太平,可你还不知道这边关的凶险吗?倘若兵权落到奸佞小人手里,那是祸国殃民的后果!”
“杀了我,”
他的声音平静下来,仿佛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你就能赢得皇上的信任,牢握兵权。”
银白的月光下,陆珣的表情从容淡定,那几分相似的眉目,让杨恪想起另一张带泪的娇颜。
他咬牙屏息,心里是排山倒海的疼痛,从来没有觉得手中的剑是这么沉重,单是一个抬手的姿势,就仿佛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
——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众人敬仰羡慕的宁远侯,而是因为你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会为情执着,为爱痴狂。
嘴边扯起一个惨然的苦笑——醉儿,如果可以,真的想从此为你执着,为你痴狂,可原来,我竟连一个普通男人能做的,都无法做到。
咬牙,熟练的剑花挽出,他封闭了全身的意识,双眼死死地盯住陆珣身上那个细小却致命的伤口。
“醉儿没看错人,我也没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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