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沉醉,看看大家,又看看杨恪,仍是一头雾水。
等到众人都散去后,她在一旁看着依旧沉思的杨恪,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说吧。”
他忽然转头,黑眸锁住她,带了些促狭的笑意,这丫头,就是藏不住心事,叫他实在不忍心再让她憋闷下去。
原来他是成心吊她胃口——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沉醉说出了心里的疑问,“为什么是殷彻领军你就能肯定他带的人就这么点,他好歹也是承宛皇子啊,犯不着这么兵行险着吧?”
“他是皇子没错,可惜是庶出。”
沉醉微讶,隐隐觉察点什么,便听他继续讲下去。
“统帅承宛这十五万人的是皇后嫡出的大皇子殷桓,皇后郁氏一族在承宛极有势力,照说殷桓要及位东宫应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但太子之位却一直空悬,因为人人心里都清楚殷彻论才智,论武功,都是胜了殷桓许多的。”
讲到这,他话题突然一转,“醉儿,你还记得当日你救殷彻时他身负重伤吗?”
“当然记得,他那是在你们追捕时受的伤吧?”
沉醉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他背上的剑伤是我刺的没错,可是在我与他交手前就发现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啊?”
沉醉一惊,自己对于医术所知甚少,当日忙着治他的剑伤就已经焦头烂额了,哪里还会发现他受了内伤?
“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另外一队人马在追他,或者说,追杀他。”
杨恪的神色里,尽是一片肃然。
“殷桓的人。”
“没错。”
沉醉没有再说话,但心里的猜疑至此已全部解开。
殷彻这四五万人做先锋支援北岸守军,听起来足够,但对岸是南昭十二万大军,无疑是虎口之险,时时危在旦夕。
只要殷桓找个借口稍稍耽误下行程,就足以置这个皇弟于死地。
“你打算怎么办?”
杨恪知道她已猜透一切,淡淡一笑,眉宇间却是肃杀:“先下手为强。”
沉醉看着他的表情,心里还是微悸,这样的他,置腥风血雨于谈笑间,还是让她有些陌生,也有些心疼。
“你与殷彻如何?”
他突然问。
“数面之缘而已。”
听他提起,脑海里不知不觉地浮现那张总是带着些倨傲和嘲弄的俊俏容颜来,还有最后那次见面,那双似乎带怒的黑眸——曾经很认真地看着她说他叫彻,记忆再往前,她突然胸口一窒,脸微微烫了起来。
“怎么了?”
杨恪探询地注视着她。
她摇摇头,想到那个看起来那样矜贵冷傲的人物,因为自己的身世在皇室争斗里定是已经受尽波折,如今又到了生死关头,突然觉得感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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