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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时皇宫里处处都是血,分不清是御林军的还是他的。
我遣人去追,没追到。
在黎儿榻边守了一个日夜,我便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在梦里我告诉自己,不管她有多恨我,不管她还是否爱我,我要将她留在身边,再不分开。
我无法容忍她与沈墨一起,亦无法再承受没有她的日子,天下已在我手,我不会再因为任何原因舍弃她。
我收起所有可能制毒的东西,藏起利器,遣掉可能被她利用的人,宁愿把她锁在我身边,用一生来补偿。
她渐渐温顺,会抚琴给我听,会靠在我胸口,她说,和我一起去接一一。
我摒弃心头的不安,全心感受那份幸福,那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几日吧,在黎儿面前,她不会把我当做沈墨,而是云晋言。
我很想让这种口子长一点,再长一点,可它终究是到头了。
我看到她发间的簪子慢慢变黑,那将子上刻了一个“黎”
字,是沈墨的字迹。
那簪子的质地亦很特别,我遣人去查,是西南极其珍贵的木材,百年才长一小节,几乎百毒不侵,带在身上可驱毒。
可黎儿的簪子,已经化作纯黑,毒气深重。
她让我喝下解毒的血,我喝了;她问我暗卫是否还在,我散了;她拿着软剑一剑剑刺向我,我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
只要她在我身边,只要她不再恨我,我什么都可以补偿他。
可她拿剑尖指着我的心口,我知道,一剑穿过时,我再见不到她。
十几年来藏在心底的那句问话,终是问出口,我想知道她是否爱我,爱我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我未曾参与的那六年。
她没有直接回答,她说黎儿的一生是个笑话,那我的一生,又何尝不是?她走了,我跟上,我说过再不会放她走。
在北宣门,她眼里一片平静,找不到波澜,看不清爱恨,她拿着凤印,高高举起,狠狠摔下,我觉得那血红的凤印,便是我的心,她曾经将它用双手捧住,慢慢焙暖,如今砸在地上,支离破碎。
那一瞬问我明白了,黎儿,真的死了。
我的黎儿只会对我笑;我的黎儿生气了,哄哄便会好;我的黎儿最怕我疼,比她自己疼还难受;我的黎儿小心翼翼地护着凤印,守着我和她的承诺。
她说得对,我的黎儿,早被我亲手杀了。
我听到许多人的尖叫声,惊恐的、诧异的,却没有担心的、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