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雪颜侧目打量了一下屋内摆设,只见榻几床桌齐全,墙上古画绢色墨浓,飞云壁桌上的粉彩双耳瓶里插了几枝将谢的桃花。
整间屋子明媚而不俗气。
白玉枕边还叠有衣物,瞧得出是常有人住的。
孟之豫见她只顾打量不说话,主动坦白:“我平日都住在这里。”
华雪颜扭了扭手腕,绳结有些松动。
她问:“你不回家?”
“一月回去两次。”
孟之豫把手搭在她的膝盖上,笑嘻嘻道:“一次拿银子,一次给老家伙添堵。”
他就是不折不扣的纨绔浪子,他从不否认这点。
华雪颜听了也没露出轻视的神色,只是扭了扭肩膀,平平道:“松绑。”
“我不!”
孟之豫赶紧伸手按住她,嘴唇嗫嚅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又把千言万语咽了回去,匆匆垂下眼帘,说:“你留在这里……我们……反正我不让你走。”
华雪颜眉梢一挑:“你留我下来是想做什么?”
这时窗外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人低低发笑。
孟之豫回头一看,瞥见窗下一团黑影。
他登时就怒了,随手抓起杯子砸过去:“不准偷听!
滚!”
瓷杯砸中窗棱碎成渣子,黑影“嗖”
一下就缩了回去,继而一阵衣料摩挲的声音,华雪颜估摸在外听墙角的左虓和王成尔偷偷溜了。
她对这几人荒唐的行为实在无奈,又是沉沉一叹,眉宇间萦了几分不耐:“孟公子,你把我绑到此处究竟是要做什么?松绑不肯放人不肯,叫你说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到底什么意思?”
“那个……我、我……”
孟之豫一改往日孟浪大胆的做派,红着脸吞吞吐吐,半晌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倒是屋外左虓去而复返,在外面扯开嗓子嚎了一声:“生米煮成熟饭!”
吆喝完这句话,这回左虓可是真的跑了。
他和王成尔一边大笑一边跑出了园子,扶着墙腰都直不起来。
“你别听他胡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孟之豫闻言慌了神,急急忙忙出口解释:“上回你数落我一通,又不肯听我解释,我想着再约你出来你定是不肯的,所以才出此下策……我才没那么下流,想要那个、那个你……”
他半跪在地,眼眸低低垂着,手指头捏着华雪颜衣角上绣的海棠花,紧紧绞住。
好似这样他就能牢牢捉住她,不让她从掌心溜掉。
本以为华雪颜听了又会恼怒生气,岂料她未有多大反应,只是说道:“上回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孟公子你和我不是一路的人,我也并非你想象中那般好。
你何苦纠缠于我?凭白掉了自个儿身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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