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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延捋着下颔几根胡须,意味深长看向孟世德,重复道:“是啊,怎就死了?”
孟世德眉心紧锁,双目微垂似在深思,随即问道:“失火的原因可查清了?是否意外?”
“这个……”
肖延嗓音有些嘶哑,喝了口茶才慢慢开口:“应天府的人正要去查,兵部却先来了人,说有西越的细作混入上京,潜藏在月扬楼内,于是把楼里全部的人都带回兵部审问。
且来人说怀疑是细作纵火,所以要求应天府把案子交给他们办,就连岳老板的尸首也被他们抬走了。”
孟世德闻言愈觉不妥,道:“既是大案,又发生在皇城之内,应当交由刑部勘查才是,此事该你提刑司负责。
兵部的人为何插手?”
肖延缩着脖子靠在椅背上,孱弱无力地笑了笑,无奈道:“如今兵部受圣上器重,来的人又属纪大将军麾下,谁敢不卖面子?”
他低头用白绢揩着嘴角,低低道:“只是可惜了,没能见到岳老板最后一面。”
孟世德呼吸有些凝重,老眸沉然好似死水一潭,平静的表面下是暗潮汹涌。
明明快要入夏了,孟之豫却觉得花厅之内寒气阵阵,令人毛骨悚然。
他站起来朝着肖延拱拱手,眼角都没抬起来看孟世德一下,径自告辞。
“肖大人慢坐,失陪了。”
他走了以后,孟世德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道:“多少年了,这逆子还跟老夫怄气。
三天两头不落家,回来也甚少说话,且花天酒地不思上进,结交的都是纨绔败家之流……唉……”
肖延自是清楚孟家父子的恩怨,不过别人的家事他可没闲心插手,于是罔顾孟世德方才之言,说话直奔重中之重:“孟大人,卑职今日除了来告知岳晋阳的死讯,还有一事不得不给您提个醒。
当年严家的后人,可全部……了?”
肖延手刀一比,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自是无虞。”
孟世德把手一扬,面色不悦:“陈年旧事提它作甚,难道出了什么纰漏?”
肖延阴沉的样子有些像豺狼,他道:“多个心眼总是好的。
边境打了胜仗,圣上龙心大悦大赦天下,当年流放边关的罪臣家眷也迁回上京。
在这节骨眼儿上,岳晋阳却不明不白死了,我去过月扬楼探询,听抬尸的人说……”
“岳晋阳的眼珠子不见了。”
……
暮春时节的小雨延绵了好几日,华雪颜闭门不出,孟之豫也很识趣没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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