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孩子拾起镰刀对准脉脉:“他不会死的。
你胡说!
祭司能救他。”
脉脉目不转睛盯住他,也不肯退让,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
宋西过来拨开镰刀,解释道:“放下放下,刀和人都放下,我家少奶奶是大夫,能救你朋友的性命。”
为首的小孩将信将疑,就在他迟疑的刹那,脉脉已经撕下一条衣摆,系在阿里的受伤的大腿处,压住血脉勒紧。
然后她把手一摊:“刀。”
宋西赶紧找刀,摸遍全身也没有,转眼瞧见孩子头手里的镰刀,伸手就抓:“借来用用。”
那孩子开始还把刀握得紧,后来不知怎的居然松了手,把刀给了宋西。
脉脉接了刀,扯了把草把刀擦干净,然后对准阿里的伤口割下去,划了道十字形的口子,然后两根手指挤压伤口周围,把毒血一点点挤出来。
血液浓稠且呈现出黑色,脉脉一边挤,一边吩咐宋西:“去拿仙鹤草,和药丸。”
等到流淌出的血液变作正常的红色,宋西也把草药拿回来了,脉脉扯下仙鹤草的叶子放进嘴里,嚼烂了吐出来敷在阿里的伤口上,然后从宋西拿来的瓶瓶罐罐里找出一瓶药丸,倒出一粒来要喂伤者吃下。
孩子头伸手拦住,鼻子动动:“什么东西?”
脉脉歪着头看他,似乎理解了一点意思,便解释说:“吃了就好了。”
几个孩子看着陌生女人一阵捣鼓,心中大概也是存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念想,最后也没多加阻拦,任她给阿里喂了药,警惕地观察着小伙伴的神色。
渐渐地,药效起了作用,阿里也慢慢恢复清明,虽然十分虚弱,但嘴唇周围的乌紫已经散去,也能开口说话了。
“阿时哥……”
原来为首的孩子叫阿时,他黑色的脸庞绽放出笑容,牙齿雪白:“阿里你醒了!
你没事了!”
阿里还搞不清发生了什么:“我记得被花尾巴咬了……怎么没事?”
“是那个女人……”
阿时正要解释,却发现脉脉和宋西已经走远了,隔着树林可以看见好多人从寨子下来,他们正在和来人说话。
阿时背起了阿里,叫上几名同伴便从另一条道走了。
山路入口,司瑜言带了老县丞石大人下来,随行的还有南浦县衙的差人。
不过他们都没有穿官服,而是身着粗布短裤,腿肚子上还沾着泥巴,一副才从田埂走出来的模样。
大周朝万户以上的县设令,万户以下的县设长,但是南浦仅有千余户人家,所以朝廷派驻这里的只有县丞,没有县长。
石县丞五十多岁,在南浦已经任职三十多年,是这里最大的官儿。
不过现在,司瑜言被“贬”
到这里来了,石县丞琢磨着若是给他安一个比自己低的职位不大妥当,于是告诉大伙儿他是新来的长官,是个主事的人,自己是辅佐他办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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