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殊竹乐悠悠地捡起一块花糕,把对方拉到腿上,将花糕送到冷瑶嘴里,笑:“安心,那纸鸢是苏泽兰给的,欧阳雨霖的我自有用处。”
她愣了愣,心口扑腾直跳,从泽兰手里拿来的纸鸢,该不会知道自己在街边见过对方了吧!
昨夜没说也是怕段哥哥胡想,没想到弄巧成拙,枢密院眼线遍布天下,自己太疏忽。
脸颊通红,含着花糕低下头。
段殊竹微微一笑,也不吭声。
玖儿见状,向前几步附耳:“主使,宫里有人捎来信,请主使入宫一见。”
段殊竹点头,猜到是苏泽兰,这人总算聪明,没有冒冒然跑到将军府,随即站起身。
他到的时候,苏泽兰正在兴庆殿里煮茶,茶饼从鎏金飞鸿球路纹笼子里拿出来,碾碎后放入飞天仙鹤纹银茶罗子,再用茶则取适量放入釜中,水沸后从鎏金摩羯鱼三足架银盐台点了些料进去,后又加入酥,茶叶在乳白的奶中翻滚,不一会儿香气扑鼻②。
段殊竹坐在一边,乐悠悠地瞧对方用勺子打着奶泡与茶沫子,随手捡起案几上的茶盏,揶揄:“弟弟这里好东西真多,西域来的奶酥还有这一对晶莹剔透的琉璃盏,全是价值连城。”
“兄长说笑了,比不得枢密院。”
将煮好的茶倒入琉璃盏内,递过来,“今日有事相求。”
段殊竹笑笑,不搭话。
泽兰抿了口茶,道:“弟弟与兄长之间没有什么可隐瞒,实话实说,我心里只惦记十七公主之事,殿下这些年与我有恩,只愿公主将来能有个好归宿,别的全凭兄长做主。”
“你不是选了工部侍郎修枫。”
段殊竹挑眼看对方一眼,“怎么,难道又改了主意?”
“我选有什么用——”
佯装无奈地摇头,“是陛下不愿意,应该说陛下并不想让公主出嫁。”
段殊竹笑出声,将琉璃盏放下,“不想,天下不想的事可多了,咱们的小皇帝还是长不大啊!”
苏泽兰点头,附和道:“兄长说得对,不过以现在形势,没必要与皇帝对着来,依弟弟看不如找人冒名送出去,以前也常有。
这几日弟弟打听过,朝臣们大都不知道南楚求的是十七公主,就算清楚,只要兄长应允也没人敢吭声,难办的是尚书省左仆射。”
对方笑吟吟地听着,显然苏泽兰的话还没说完。
“兄长应该不喜欢尚书省吧,弟弟也一样。”
苏泽兰眸子一沉,近前道:“我与兄长做个交易如何?”
段殊竹极有兴致,“说说看。”
“只要兄长能把冒名和亲的事办顺了,弟弟可以解决尚书省。”
“我可是个急性子。”
段殊竹垂下眼帘,目光凛然,“你若办不好——”
苏泽兰云淡风轻:“没这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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