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看给谁花,我还嫌花的不够呢——”
附耳,低低说:“臣恨不得把外面的宅子都花出去,然后去小殿下身边做个侍奉。”
他扶她上马,听对方喜滋滋地笑着,“供奉真是人才,一点儿青云之志都没有,每天都想着伺候人。”
“是伺候殿下,可不是别人。”
他们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目光相触,温情脉脉。
修枫与林合子送出来,瞧着两人走远,合子若有所思,“这两个人真是亲戚?看着倒不像。”
修枫还以为表妹猜出公主身份,好奇地:“此话怎讲?”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似乎特别好。”
女子果然爱多想,他没多寻思,哦了声。
夜幕降临,苏泽兰与茜雪要赶在宵禁之前回承香殿,公主精疲力尽,骑在马上快睡着,一下下直点头。
他没办法,只得把迷迷糊糊的她扶下来,搂到怀里同骑一匹马,把绯樱牵在手里,慢慢往回走,对方顺势就靠在肩头,索性放心打盹。
秋天夜晚,凉风习习,路上行人渐渐稀少,昏黄灯光洒在宽整大道上,喧嚣的世间瞬间安静下来,他怕她睡得不舒服,已将帷帽取下,睫毛像一层细密帘子似地,时不时蹭着脖颈上的皮肤,惹得他心口痒。
前面的道路越来越黑,拐角处的灯光转个身才能瞧见,眼前忽明忽暗,马蹄声嗒嗒,他搂着她,好像航行在大海里,起起伏伏。
怀里很温暖,浅浅香气散在鼻尖,人生忽地就有了色彩,瞧两边慢慢隐入黑暗的街景,真的像个旁观者一样,哪怕天空猛地落下惊雷,都觉得无所谓。
他的人生已经全在胸口,生之所恋,只有小殿下了。
从何时开始如此在乎她,没准在雪兰湖的那一夜就开始,每一次小殿下的出现,总像带着光似地,以前总听说有人生来明媚,他真觉得是疯话,可是见到十七公主后,一切就都顺理成章。
暖阳每天升起,光总要猝不及防地照下来,挡也挡不住,一下子就溢满了他的心。
他知道自己僭越,开始不过是贪恋那一点点光,后来却生出独养骄阳的心思,几次都忍不住说出口,若不是怕小殿下被吓跑,哪会沉默这么久。
不远处能看到高耸入云的丹凤门,偌大宫殿近在眼前,灯火辉煌,一下子晃了双眼,他舍不得把她叫醒,就像不忍心把对方送入宫里,皇帝的心思已经太明显,让他感受到威胁。
不放心小殿下,他要把她带出宫,凭自己的能力显然不够,朝臣再翻云覆雨也很难涉足后宫,唯有太后。
苏泽兰停在丹凤门外,轻轻替小殿下理了理头发,对方靠在他怀里睡得甜,一路恍恍惚惚,耳边的马蹄声时有时无,偶尔也听到行人说话,但她躲在他怀里,幸福地当一切都不存在。
本以为路会很长,不成想眯一觉就到,早知道她就该醒着,可是清醒的话就没办法赖到供奉怀里,她揉揉眼睛,嘟起嘴,“小叔父,侄女是不是该下来了!”
苏泽兰捏她的鼻子,“是啊,小侄女。”
他的肩膀结实又舒服,干干净净,淡淡的海棠香萦绕,茜雪抬起头,磨蹭着不想下去,趁没睡醒又躺了会儿,像只小猫在耍赖。
苏泽兰也不催,慢悠悠地问:“小殿下,你想不想在外面开府。”
公主出嫁后可以在外开府,这是又让自己招驸马,她腾地坐直身子,“你——又要把我给出去!”
力道太大,震得身下的马儿乱跳,苏泽兰连忙拉住缰绳,单手搂紧她,“又冤枉臣,哪有说这样的话,不招驸马也可以在外开府啊。”
她愣了愣,虽然没有先例,但好像也没人禁止过,自己也太莽撞了,耳朵贴在对方胸口,听他不平稳的心跳,快得很。
这是被自己气得嘛。
她偷偷吐舌头,低声道:“如果单独开府的话,也可以考虑。”
苏泽兰稳好马,对方又躲到怀里,纤纤素手就放在自己腰上,高高发髻碰到唇边,他开口,温热呼吸飘过,能瞧见上面的花儿微微抖动,心内禁不住柔情荡漾。
作者有话说:
周末了,晚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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