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她们被带走,过去多长时间了?
岳嘉绪知道她被绑架了吗?
陷入未知的危险、生命不再受自己掌控的恐慌漫上心头,尹之枝脸色煞白,使劲一掐自己手心,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她想摸摸附近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割开绳子,扭动着扭动着,突然感觉到垫在身下的大衣口袋里,有个硬邦邦的小盒子硌到自己的腰。
这是……岳嘉绪的烟!
她穿的是前几天的那件外套,又一直忘了把岳嘉绪的烟盒拿出来。
为防人质与外界通风报信,或是警察通过手机信号追踪他们,绑匪自然不会让她们拿到任何电子设备,烟盒这种东西倒是漏过了。
尹之枝呼吸微促,脖子后仰,不断调整姿势,终于摸到烟盒,指甲用力地抠着,抠得微微痉挛,终于扒开一个小孔。
靠着盲摸,她沿着后尾箱垫子与座椅的衔接处,把一根烟塞进了座位底下。
就在这时,毫无预兆地,车子忽然一个急转弯,尖锐的急刹车声刺痛了尹之枝的耳膜,紧接着,砰——!
!
!
没有安全带的保护,尹之枝整个身体都被抛了起来,额头在车垫上一撞!
刹那间的震荡造成的昏沉剧痛,让她再也无法思考了。
最后的记忆里,她似乎听见驾驶座的方向传来了一道气急败坏的骂声:“操你妈的,开车不看路的吗?急着去投胎……唔唔唔!
唔——”
凶狠的叫骂骤然幻化为惊恐疼痛的抽气声。
但尹之枝分辨不出来原因,意识就急速朝着深渊下坠。
这一次,是真正的不省人事。
……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尹之枝眼睑颤了颤,幽幽醒来,发现自己的手脚仍被绳索捆绑着,眼上的黑布条却已摘除。
葛月娴不在身边。
她躺在一片又冷又硬的水泥地板上,不是不想起来,是手脚都被绑在了铁水管上。
这似乎是一间一室一厅的铁皮村屋的卧房,没有房门,布置得也很简陋。
唯一一扇窗户焊着防盗网,玻璃上还贴满报纸,让屋内光线变得很差,浑浊昏黄。
透过房门门洞,可以看到客厅地板堆着很多吃剩的外卖盒,靠墙摆了一张桌子。
桌上放着一个沾血的橡胶头套。
这里是绑匪的窝点吗?
车祸,绑架,怪异的橡胶头套……昏迷前的记忆一并苏醒。
尹之枝难受地蹙起眉,一吞口水,只嗅到了一股铁锈味。
大概是脑震荡了,稍微一动,都翻江倒海,晕得想吐。
她记得,自己和葛月娴先是被一辆面包车撞上了。
两个绑匪把她和葛月娴装进后尾箱,打算带回窝点。
但在转移途中,又发生了一场车祸,被迫停车,下去交涉。
绑匪团伙明明一共两人,可那会儿,她好像只听到一个人的动静……难道押送她们的只有一个绑匪?
外套还在身上,尹之枝一夹手臂,发现衣兜里的那盒烟不见了,一阵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