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路又如何,那丫头本事大着呢,方才在门口不也是沉着气,等人闹起来,让你家的下人出面打发了那位许家姑娘的嘛!
可见她是个有心思的,不必表姐你操心。”
曾氏说罢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视线却在不经意间望向门口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夫人见她神色淡淡,此次来自己这儿,提起那位裴家姑娘时神色言谈之间也不似之前那般满意了,心里不免有些好奇,却没有多问,她知道自己这位表妹的秉性,若能说,早就拉着自己的手将心里的话倒个干净了,这会儿只摆谱却不多解释,可见是说不出什么的。
“对了,明修的乡试准备的如何?秋来可有把握能更进一步?”
秦夫人的话忽然转到了陆明修身上,如是问道。
说到自己儿子,曾氏的神色明显好转,瞬间笑容满面,“还行,听陈夫子的意思,若无意外,便有八九分的把握了。”
秦夫人一听,就知道此事稳了,那陈夫子可是永历七年的探花郎,学问深厚,只是没什么家世背景,人又老实,不忿于官场的弯弯绕绕,进翰林院不到两年就被排挤了出来,后来又辞官去书院做了夫子,专门研究诗书学问,颇有几分名气,也教出过不少举人乃至进士,他说八九分的把握,与十成也相差不远了。
“那就好,这可是关系仕途的大事,不能马虎,一旦明修考过乡试,成为举人,就有了实实在在的功名,届时即使不去参加会试,金榜题名,也可走举荐这一条路,再加上几家姻亲的助力,到头来也不至于辱没了那孩子一身的才学。”
秦夫人笑道。
这话听的曾氏连连点头,“是呀,明修聪慧,又有才学,只可惜身为世家子弟,要与寒门角逐,于科举入仕太难,不然也不必靠姻亲来成事了。”
“正是如此。”
正说着,外面有丫鬟进来,“大夫人,陆夫人,知州夫人到了。”
一听这话,秦夫人和曾氏一并起身,收拾着出门,亲自前去迎客。
另一边,裴歆带着裴清菱走出不远,停下脚步,四下张望着往哪儿走合适,上辈子来这个别庄都是十多年前,且那时自己去姑父那儿办好了事,陆夫人欢喜,这赏花宴还是她带着自己来的,席间又一直把自己带在身边,介绍给各家夫人小姐,那时的种种恭维礼遇暂且不提,如今自己一个人,带着裴清菱和两个丫鬟在这别庄,倒有些迷路了。
裴清菱还惦记着正厅那边,小声问道:“大姐姐,咱们就这么走了,陆伯母会生气的,不如回去看看?”
裴歆回头,无言地看了她一眼,意思明显。
既然都找借口离开了,还回去干嘛?
她知道陆夫人在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而陆家绕过自己,借庞氏之手送礼去赵府,又何尝不让她介怀呢!
有些事是不能追究太深的,这点儿,她与陆夫人都明白。
“裴姑娘。”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叫。
裴歆及裴清菱听了,双双回头,见是个丫鬟打扮的人,高高瘦瘦的,小跑到面前来,行礼道:“两位姑娘安,奴婢春雨,奉我家夫人之命来为两位姑娘带路。”
夫人?
裴歆想应该是秦夫人的意思,正要说什么,就见那奴婢朝着自己的方向又行了一礼,“陆三公子安。”
陆明修?
裴歆猛然回头,恍惚间,仿佛觉得又在做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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