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再次上门,是裴歆没想到的事,不过她这次来没有要见自己的意思,只在杨柳轩见了庞氏和父亲,三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第二天,裴清菱便解了禁足。
当晚,裴歆又收到一些锦缎胭脂,还有几样小玉器,银瓶知道又是“封口费”
补偿什么的,收的时候一脸平静,转过身来却撇了撇嘴,另找了个丫鬟进屋伺候着,自己则和墨心将东西归置到了库房。
屋子里,裴歆临窗而坐,有些出神。
退亲之事,姑姑姑父答应替自己周旋,也亲自登门与父亲说过此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父亲最终还是同意了的,不然这会儿也不会解了裴清菱的禁足。
可偏偏今日庞氏和姑姑去陆家时,陆夫人却病了,避而不见,陆家家主也就是陆明修父亲又言亲事是由陆老太爷定下了,若要解除,得家中老太爷归来才行。
她记得,陆老太爷应该是在五月初回来,左不过这几天,自己等得起。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裴歆一直在等外面的消息,谁知陆家的动静没盼来,倒等来了裴清菱。
想来约有五六日不见,裴歆看着眼前一身青衣粉裙,面若桃李,笑似春风的二妹妹,也跟着笑了笑,随即放下手中的信件,招呼人坐下。
“大姐姐近来可好?”
裴清菱找了个离她不远亦不近的地方,依言落座。
丫鬟奉了茶水上来。
裴歆饮了一口,才道:“闲来无事,却也悠闲,我很好,劳二妹妹惦记了。”
裴清菱闻言嘴角没忍住一撇,她可不惦记,“姐姐没事就好,前几日我还不敢上门来叨扰,怕姐姐见到我会生气,今日见天气好,想着姐姐或许已经消气了,这才斗胆跑来的。”
说完还露出一副略显委屈,而又无辜的神情来。
裴歆素来最受不了她这样的语气和神色,便没有搭她的话,反而问起她的目的。
裴清菱见人神色语气都再正常平淡不过,当下就息了做戏的心思,说起正事来,“也没什么,只是过两天就是大娘的忌日,母亲让我来问一问姐姐是否还要像往年一样去翠云山上的静安寺拜祭?”
“这个自然。”
裴歆想也不想地回道。
她每年生母忌日都会去静安寺,奉一册自己亲手抄写的往生经在佛前,焚香叩拜,再添一笔香油钱,以全生育之恩。
今年也不例外。
裴清菱却道:“那正好了,我和母亲近日也想去一趟静安寺,替二舅舅点一盏往生灯,再捐几贯香油钱积福,不如一起可好?到时候多带上几个家丁婆子,也免得麻烦赵家表哥一趟了,乡试在即,听说今年他要下场,如此让他在家温书也好啊。”
裴歆听了觉得有理,便回了个“好”
字。
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裴清菱又坐了一会儿,喝了半盏茶才起身离开。
她一走,银瓶从外面进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好奇,“姑娘,二姑娘来做什么?”
裴歆便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听到夫人和二姑娘要跟姑娘一起出门的消息,银瓶有些不乐意地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只是“哦”
了一声。
裴歆心里惦记着柳无双传来的信,也没在意,又打开刚才的信件,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
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秦暄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记得这一年的乡试案首并不是陆明修,而是来自下县的一名书生,陆明修则是第二名,但秦暄却认定他会是第一。
他怎么会一定是第一呢?无论是表哥还是陆瑾沉,论学问文章都不会比他差的,也就是上辈子他俩一个被打伤,一个考前出事取消了资格,否则……
不对!
裴歆似乎想到什么,低头再看了一眼书信,脑海中渐渐浮现一个“荒谬”
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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