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一怔,商少宫笑着指了指那信笺,再指了指刚刚写字的白纸,意思应该是让她写信上的字。
白穆凝眉望去,信笺上是一首诗。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
白穆心中咯噔一声,如此露骨的相思之情……她细细看去,信笺下并没有落款,只画了一片柳叶,时间是平建六年四月初五。
平建是先皇的年份,从时间来看,是二十多年前的信了……画了一片柳叶,再看这略有熟悉的字……
白穆心下一跳,问道:“你哪里来的?”
商少宫所居的宫殿名为“朝拾”
,她之前特地问过碧朱,碧朱说那是从前太后还未正式得宠时候的宫殿,两位皇子便是在这里长大。
那这首诗,莫不是柳轼当年写给太后传情之用的?
商少宫似乎不太明白白穆的问话,仍旧指指信上的字,让白穆写。
白穆拿过信,认真望着他的眸子道:“商少宫,我是问你这封信是哪里得来的?”
商少宫大概不太习惯白穆这么认真的模样,皱了皱眉头。
白穆笑着,又摇了摇手上的信,慢声细语地道:“你是哪里拿到的这个?”
商少君摸了摸脑袋,白穆接着道:“你告诉我好不好?以后我每天都过来跟你玩。”
一说到“玩”
这个字,商少宫的眼瞬间透亮起来,乐呵呵地起身,往里间走去。
白穆倾过身子,见他走到榻边,敲了敲墙上的一块砖。
那块砖看起来并无异常,只是被商少宫一敲,便凸了出来。
商少宫驾轻熟路地取下砖块,从中拿出一沓信来。
白穆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接过,一封封看下去。
越看,便越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年代久远的信,每一封都沾了厚重的尘灰,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
每一封页脚都绘有一片柳叶。
她所猜不错,全是当年柳轼写给太后的信,尽管没有抬头和落款,只看时间和内容和这些信存放的地点,便清清楚楚了……
年份从平建六年到平建十三年,信中内容涉及到方方面面,除去诉说相思的段子,朝廷要事,多是约太后见面的时间地点,还有……策划华贵妃胎儿之死的前前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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