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和徐鹭,饶是徐二舅觉得这种事不适合小孩子听,也还是笼统给了个回答:“几十贯吧。”
就连徐姥爷听到这话都腾地站起身:“你没看错吧,才几天就赚了几十贯?”
孩子们更是喜形于色,不禁在院子里欢呼雀跃起来,沈文殊和沈进殊还不忘支持二舅,“肯定没错,阿姊说了烧烤摊生意只会比糖炒栗子更好。”
然后哥俩开始满院子发糕点作为庆祝。
他俩虽然以为这些糕点是阿姊单独为自己带的,但受沈丽姝“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的态度影响,也渐渐养成了大度爱跟人分享的性子,所以兴奋过后就毫不犹豫发分美食,就连徐姥爷等长辈说自己不要,叫孩子们多吃些,哥俩也不让,坚持人人都要尝尝味道。
徐二舅手上当然也被分了一块。
看着哥俩你一块我一块,将最后两块糕点瓜分干净,腮帮子被食物塞得鼓鼓的,宛如林间偷吃的木老鼠,特别有趣,他看得十分喜爱,满以为这关就过去了,正要跟爹娘说一下姝娘每天五十文雇他专程进城送菜的好消息,却不想可爱的小外甥,前一秒才美滋滋吃着糕点,下一秒又“欲求不满”
了,抬头直直望着他,“二舅,阿姊除了秋香居的糕点,就没有说别的吗,比如关心我们书读得好不好?”
沈进殊忍不住怀疑,肯定是臭弟弟趁他们不在家,占据了阿姊的所有注意力,阿姊才没那么关注他们的。
等回家过年,他就要说服阿姊和爹娘,把小弟也送到镇上一起读书,看臭弟弟还怎么缠着阿姊,哼!
是的,比起远离父母寄居在外家求学的不适应,沈文殊和沈进殊明显更想念阿姊,因为从两年前沈徐氏临近产期,最小的沈进殊就被打包到哥哥姐姐的屋子,而沈文殊跟着大姐混的岁数,比二弟还小一些,在小家伙们心里,他们就是从小跟阿姊同吃同住、相依为命的。
因此起初离开父母和熟悉的家,来到镇上姥爷家住,有阿姊陪着一起,他们没有半点不习惯,晚上睡觉还是跟阿姊一起睡,白天有这么多兄弟姐妹陪着他们玩,以及姥姥爷爷和爷爷奶奶都换着法子哄他们高兴,哥俩觉得乡下可比城里有趣多了,别说想家,他们简直是乐不思蜀!
但是沈丽姝一回家,兄弟俩就觉得哪哪都不得劲了,后来连天天在姥爷院子里烧烤玩耍的堂哥表哥们,也抛下他们进城去了,乡下变得一点也不有趣,沈文殊和沈进殊不可避免开始想家了,尤其想念有阿姊在的地方,每天有好吃的好玩的,偶尔还能听阿姊讲故事,就算他们也要跟大家一样做做很事,不像在姥爷家,除了吃饭睡觉和读书,其他什么都不用他们操心,兄弟俩也都更喜欢在家里的生活。
可是,他们日思夜想的阿姊,回去这么久了居然都没信要给他们,这让沈进殊这个大冤种感到了一阵失望和委屈。
徐二舅却不知道小外甥的满腹委屈,此时此刻,他只想摸一摸满头不存在的冷汗。
说真的,他和媳妇养了三儿三女,女儿们不必提,小子们却是一个赛一个调皮捣蛋,常常让他们娘举着烧火棍满镇子追打,可是这几个上房揭瓦的熊孩子,捆一起也没有小外甥难缠,竟然让他这个当舅舅的,第一次有了焦头烂额的感觉。
明明姝娘和大弟也都比寻常孩子聪明,可他们就没让他这么下不来台过。
大概二弟再长大些懂事了,也会像他的哥哥姐姐一样伶俐吧,徐二舅如此安慰自己,也顺便做了下心理建设,就顶着小侄子委屈巴巴的小脸,勇敢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这个也不能怪你们阿姊,事情一下子太多,二舅好像忘记告诉姝娘你们天天念叨着她的事了,她以为你们一切都好,加上生意也真的忙,才没有专门给你们带信的。”
徐二舅是真彻底忘了这茬,才会被年仅五岁的的小外甥看得心虚不已。
沈进殊果然很不好糊弄,还想打破砂锅,问问二舅究竟去城里忙了什么,连他们那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还好他哥颇为老成的开口了,“阿姊他们赚了那么多钱,肯定每天都很忙,就算二舅帮咱们带话了,阿姊也没功夫回太多,不如等你能写一页千字文的时候,叫二舅把你写的字带一张回家,顺便让二舅告诉阿姊,夫子最近夸你很有读书科举天赋的事,那阿姊肯定很高兴,不但要给你回信,说不定还有奖励呢。”
徐二舅朝懂事体贴的大外甥送去了感激的目光,好样的大弟,就该这么管着你弟弟。
他觉得这可能就是书里说的一物降一物,二弟平时不怎么折腾,但他这个小人精一旦做怪起来,他们这些大人长辈说什么都不好使,只有他才七岁的哥哥镇得住。
所以每当这个时候,徐二舅就特别理解三妹和妹夫非要把孩子们送镇上读书的做法,这两小家伙在家肯定也让他们毫无办法,还得孩子们自己管自己,啧。
果然沈进殊也觉得大哥的提议很棒,立刻如小公鸡一般昂首挺胸,“好,那我明儿开始要更用功一些,好好练字,让阿姊瞧瞧我学得多好!”
沈文殊能这么有理有据给弟弟建议,当然是因为他自己也想这么干,便立刻道:“那咱们去睡觉吧,明儿早些起来背书。”
沈进殊乖巧点头,句句不忘阿姊的叮嘱,“阿姊说过,吃完东西睡觉要簌口。”
徐二舅简直是欢天喜地的接话,“好好,让二舅母帮你们打水洗漱去。”
徐林氏原本坐在屋檐下给小儿子喂糕点,闻言直接把孩子交给他爹,拍拍手就去灶房打水了,路过同样坐在门口的大嫂徐郑氏时,徐郑氏屁股也没挪动的跟她客气道,“弟妹,你抱着孩子呢,起这么快做什么,叫我去给孩子们打水就好了。”
徐林氏脚步不停,“大嫂安心坐着,我顺道给孩子他爹也烧一些热水洗一洗,看他赶路赶出一身的灰。”
徐郑氏闻言安稳的把背靠回墙上,“那嫂子就不跟你客气了,孩子二叔这么晚才回来,想是在城里遇着了事,我可得好好听一听,等孩子他爹忙完回来,也好说给他听。”
大舅母这个理由过于冠冕堂皇了,徐大舅就算晚上下班回来,听不到第一手消息,第二天也有大把时间从当事人那里听到最具体的情报,根本用不着她这个中间商搬运二手瓜。
但因为大家的想法跟她一样,也都很想立刻知道徐二舅究竟在城里遭遇什么才回得这么晚,还一脸肉眼可见的兴奋的状态,因此谁也心情没拆穿徐郑氏,都在期待着徐二舅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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