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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归想起她的父亲曾经是有名的巫医,猜测或许是她找到了某种药草,也就没有再怀疑。
那罗先擦拭干净他伤口的污渍,然后将那找到的东西均匀涂抹在了伤口上,又从自己的衣裙上撕下了新的布条,简单地帮他包扎了一下,也暂时止了血。
安归闻着那股味道,还是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这到底是什么药草,怎么闻起来有些……”
“闻起来是不是有些像粪便?”
那罗先将那不雅的词说了出来,见对方点了点头,她不禁扑哧一笑,“因为,这就是兔子的粪便啊……”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安归的脸一下子就发青了,饶是平时他再镇定自若善于伪装,此时此刻也按捺不住发了飙,“你这个死丫头是故意的吧!
居然敢这样捉弄本王子!”
“唉呀!
你别乱动!”
那罗忙按住了他的手,“我才没那功夫捉弄你,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你可别小看这野兔子的粪便,它有杀虫解毒消肿的功效,用于伤口红肿是再好不过了。
其实不止是野兔子的粪便,就连蝙蝠的粪便猫的粪便甚至老鼠的粪便都各有不同的功效呢。”
安归见她是一番好意,稍稍消了气,但心里总归还是存有芥蒂,不禁恶声恶气道,“若是我的伤口没好转,我就把同样多的兔子粪便都抹在你脸上。”
听到一贯老成稳重的二王子突然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那罗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就这么一言为定。”
天边不知何时挂起了一弯上弦月,朦胧月色洒落在草原上,将世间万物都染了一层清辉。
少女偶然出现的笑颜在银色月华下更显清婉,宛如一朵小小的花朵,仿佛只要一阵轻风吹拂过,就会抖落花瓣上的露珠,明媚动人的令他的心在一瞬间摒去了清冷阴郁,无端端地柔软了一下。
即使,这柔软短暂得犹如昙花一现。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是留在这里还是继续往前走?咦?对了,你的马呢?”
那罗这才发现他的坐骑早已不知所踪了。
“刚才休息时我一时疏忽让它跑了。”
他已从短暂的恍惚中回过神来,冰绿色的眼睛复又隐藏在阴影之下,“眼下天色已黑,草原上方向难辨,我们最好还是待在原地等天亮了再走。
这里离匈奴王庭已经不远,我估计很快就能到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