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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顾沉光呼出一口气:“我有个亲人,在四川,我现在联系不到她了。
”
“亲戚?什么亲戚值得你这么不要命的去救?”
“……很重要的。
你先别问这个了,这个忙,能帮么?”他现在没有任何闲情逸致,去和朋友解释这个重要是有多重要。
时间就是生命,顾沉光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对这句话有如此深刻入骨的理解。
电话那边,方俊承沉吟片刻,答应:“好,带上你没问题,但是你会跳伞么?没有学过如何跳伞,想要在降落情况这么的恶劣的情况下冒然尝试,根本就是去送死。
“顾沉光已经拿了外衣往车库走,按键合了电梯门,说:“学过,我之前做志愿者时,受过专业的训练。
”
“那就好,直升机还有半个小时起飞,不可能等你。
你要是真想来,半个小时后赶到。
”
“好。
”没有多言,顾沉光沉声答应,挂掉电话。
眼睛望过去,瞟一眼时间,5月13日凌晨1点22分。
距离地震发生,已经过去了十小时五十四分钟。
顾沉光右手紧紧扣住方向盘,目视前方,沉静晦暗。
心早已经跳的连成一片,神志却再没有比此刻更为清澄冷静。
车速打到120迈,飞奔在北京阑春之际凉风瑟瑟的夜晚里,几不见影。
运气倒好,一路绿灯。
车内的人却早已红了眼,像一只拉紧了的弓,神色冷静,气场强大,却不知,何时会断了弦。
到达的时候,是1点46分,原本一小时的车程,硬生生跑了不到半小时。
顾沉光停了车便拉开车门冲了出去,军队大院长大的人,对军区多少熟悉,此时沿着记忆里的方向,一刻不停的往升降场跑。
他能清晰的听见耳边自己的呼吸,一声沉过一声,却感觉不到心脏里早已蔓延千里的疼痛。
方俊承等在一边,眼睛在手表和门口间转换。
身边,一众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正有条不紊的默声登机。
顾沉光赶到时,登机正进行到一半。
没有喘息的时间,方俊承抵着直升机巨大的嘈杂声,大声冲他喊:“你亲戚在哪儿?”
顾沉光喊回去:“成都!
”
方俊承闻言,指了指左边第四架:“去那个!
”
顾沉光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一眼,转头,目光沉静。
看着挚友,一字一句道:“多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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