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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汪老太太又道:“就是在我这里,这一应事情,除了你们几个,还有谁知道?二闺女那里,我都没说一个字。
你们一家子都在那边当差,自然是知道动静的,这些日子,谁有半点儿疑心?有半点儿防备?他们家都没人察觉,外头难道还有人能知道?更别说宫里了,你少疑神疑鬼的。”
汪老太太说的一点儿也不犹豫,汪嬷嬷细想一想,倒也果然如此,谢纨纨差点没命的那一次,整个侯府也都以为她只是风寒,没有一个人疑心到这上头来,张太夫人对她也依然很给体面,确实没有任何异样。
至于先前恍惚中看到的谢纨纨的那个嘲讽的笑容,汪嬷嬷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大约做贼心虚,臆想的罢了。
嗯,一定是这样。
从整个家将有灭顶之灾的惊恐中脱了出来,汪嬷嬷才终于有心神想起自己被杖毙的大孙女了,悲从中来的嚎哭道:“我可怜的丹红啊,你才十六岁啊!”
汪老太太也叹口气,吩咐跟前的管事媳妇:“去拿二十两银子来给汪嬷嬷,回去置办置办。”
汪嬷嬷与汪兴家的哭着磕了头,才拿了银子走了。
那管事媳妇见那婆媳走了,才低声道:“如今丹红坏了事,那边可怎么办?”
汪老太太沉吟着,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如今确实不好办了,一时间要寻人,也没个好人选。
一则要信得过,有忠心的,二则,也要是那府里现成的人才好调度,没有我现送个人去的道理,三则,到底是提着头办的事,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胆量的。
若不是这样艰难,当初我为什么要用丹红?这丫头狂惯了的,本就不是十分妥当,如今果然坏事了不是?”
那媳妇忙道:“可不是这个理儿,还是老太太虑的周到。
只如今,那边交办这事儿也有半年多了,大姑娘只是病了一场,这会子倒是好了,半点儿看不出什么来,再拖一拖,只怕不好交代呢。”
汪老太太叹气:“你说的不错,幸而那边是不理会咱们怎么动手的,不然,就是这会子丹红捅出这样大的篓子来,叫那边知道了,岂有不恼的?就是如今,要不赶紧着办成了,那边追问起来,也是了不得的。”
好不容易攀上这样的高枝儿,汪老太太自然不肯放的。
那媳妇忙应是:“依我的浅见,倒是与那府里老太太说了也就罢了,横竖有二姑爷在那里。
还是那句话,儿子要紧呢还是孙女要紧呢?”
汪老太太想了半日,终于道:“也只有这样了,拼着姐姐怨我一阵子,今后得了好处,也不怕她不念着我的好儿。”
“您说的是!”
那媳妇连忙道。
因为丹红的事,侯府一片惶惶不安,张太夫人与侯爷商量之后,又不敢往朝廷递请罪帖子,只在第二日亲自带着谢纨纨,前去安平郡王府见徐王妃。
张太夫人明知道徐王妃与庄太妃并不是一路人,但如今这个侯府唯一能攀上的高枝儿,能进宫说话的,就只有安平郡王府了,如今为着一个丫鬟,让侯爷亲自去见安平郡王,似乎并不合适,也就只有徐王妃了。
丫鬟这种事,可大可小,若是不理论,实在算不上大事,若是要理论,就可以给侯府扣上犯上的罪名。
徐王妃面儿上好歹并没有与叶家元配系撕破脸,张太夫人就指望着能有这点面子情儿了。
谁料想,到了安平郡王府投了帖子,徐王妃身边的管事媳妇亲自走了出来,客客气气的把张太夫人和谢纨纨迎了进去,奉了茶,陪着喝了一盅儿才道:“太夫人且见谅,昨儿王妃受了风寒,这会儿用了药刚睡下,是断不能见您了,王妃说了,请您略坐坐罢,有什么事儿,与我说一说,我回头回王妃就是。
王妃赶明儿好了,再亲自登门赔罪。”
张太夫人心中一沉,也只得笑道:“原是我们来的太贸然了,打扰了王妃,哪里当得起赔罪两个字。”
明知道这是托词,张太夫人想了又想,还是厚着脸皮把那话说了出来,央那媳妇‘千万回与王妃’。
那媳妇虽满口应了,却是一句实在话没有,只与她笑着客气,白不见换茶,张太夫人只得怏怏的告辞。
刚走到院子里,一个丫鬟急匆匆走进来,见了她们,忙福了福身,笑道:“大姑娘听说谢大姑娘来了,打发我来请呢。”
谢纨纨站住了,回头看向张太夫人。
那丫鬟十分伶俐,笑道:“太夫人只管放心,我们姑娘那边还有好几位姑娘一起喝茶呢,大姑娘说了,回头自然派妥当人送谢大姑娘回府。”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太夫人哪里能说什么,对谢纨纨说:“既然叶大姑娘相邀,你只管去就是了,只别贪玩,遇事多谦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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