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戈侧过头,要往边上走。
“手上拿的什么?”
他开口。
葛戈脚步一顿,“药。”
“什么药?”
他走过来。
还是那副没什么情绪的样子,淡漠冷清。
葛戈不答反问:“有事吗?”
方才席慕礼是看着她从身边跑过去的,小小的人在黑夜里拔足狂奔,速度在他看来并不快,但也能发现是拼了全力。
拼劲全力奔向门口,去见姜亦。
他其实不太明白相对比自己姜亦的优势在哪里,在人人都渴望和他亲近的时候,有这么个人却极力的想要远离自己。
这种落差感很微妙,导致放在葛戈身上的注意力有些过多,不是刻意,是水到渠成的一种关注。
然后越关注,越不是滋味。
他想自己真的是傻了,傻得有些控制不住。
“看看你的药。”
已经走到跟前,目光扫在她手上,捏着个白色的长方形盒子,“我看看。”
“普通的冻疮药而已。”
“看看。”
他坚持。
葛戈很莫名,抬手,将有名称的一面对着他。
“就这个。”
“没看清。”
他突然伸手过来拿,温柔干燥的手掌一下包裹住葛戈的。
冷热交替,明显的温度差让葛戈一愣,随即快速抽手,药盒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旁边继续有同学经过,偶尔投过来一眼,又匆匆离开。
席慕礼先一步捡起来,拿在手上转了转,看她,“你紧张什么?”
葛戈伸手,“还我。”
“他大晚上过来就为了给你送这个药?”
葛戈将手抬的更高,“还我。”
席慕礼被她的态度弄的有些恼火,难得蹙眉,“急什么?就算这个没了,明天我可以送你一个更好的。”
“我不需要。”
葛戈说:“我只要这个就够了。”
她的眼神淡淡的,看他就跟看非生物一样,其实自认识以来面对其他人葛戈也没表现过什么浓烈的情绪,这种淡然,自眼底散发的无所谓,让人觉得十分凉薄。
除了姜亦,只有在面对姜亦时她会咧着嘴笑,眼里变得有温度,把最极端真实的一面表露出来,这种变化很鲜明。
席慕礼抿了唇,拿着药膏的手紧了紧。
心底涌上来的燥郁让他感到很陌生,情绪被别人拉着走的经历让他十分不习惯,曾几何时变得这样不理智,真是荒唐。
仔细想来葛戈和他也没见几次面,接触不多,交情不深,受她影响越演越烈不是好事,应该适当控制一下。
良久,他将药膏还给葛戈,努力抚平全身的不适感,从容道:“晚了,我先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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