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觉得可笑,微微咧着嘴,又似是想哭,眼里有悲伤。
酒精作用下,理智被摧残到所剩无几。
他突然抬手一揽葛戈的脖子,将人夹带着离开,转身进了隔壁。
陈彤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目送他们消失。
脚边都是玻璃渣子,抽动了下手指,手掌上有细细的小伤口。
一进门,葛戈被推到墙上,撞得头晕眼花。
“你能不能给点表情?嗯?”
席慕礼凑在她耳边,手掐着她的下巴,因用力手部伤口再次破裂出血,沾在葛戈脸上。
他近乎咬牙切齿的吼道:“你一天到晚摆一张死人脸到底给谁看?”
“你到现在还在清高什么?”
席慕礼呼吸有些急促,目光死死的盯在葛戈脸上,“你知不知道美佳死了?她死了!
永远活不过来!”
“这些事原本都可以避免的,只要你当时做点什么都是可以避免的,我们不欠你什么,你懂吗?”
手一点点收紧,葛戈被迫昂着头,蹙眉,有些难受。
“你就不觉得愧疚吗?”
他说:“你知道,我们这样的家庭里是没有亲情这种概念的。
美佳从出生起就是由保姆照顾,之后是管家,她任性跋扈不是没理由,十几年没有束缚的生活养成了性格上的缺陷。
她以前只黏我,为什么?因为那个家她能见到的亲人只有我一个,我的时间有限,我没把她教育好,我也有责任。
但我说过美佳本性不坏,相比起你的冷清冷性,她比你更有血肉。”
“在你们母女两吃好喝好的同时我妹妹居然没了,我是养了两匹狼吗?”
赤红的双眸里充满了嗜血的味道,“你叫我怎么不恨你?你给我一个理由。”
他耿耿于怀的一直是那个晚上,葛戈在察觉不妥之后的忽略行为。
葛戈缓慢的呼吸着,她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回想方才医院仅有的这么几个人,席美佳的死亡,能引来的也就这么几个人。
她突然觉得有些可悲,为席美佳,为席慕礼,为一个这样有钱有势的大家庭。
抬手,缓慢往上,轻轻覆盖住席慕礼逐渐湿润的漂亮双眸。
“我很抱歉。”
她吃力的开口:“这个结局谁都不想的,可是时间回不去。”
手下的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湿润。
葛戈说:“我也很难过,但这是意外。”
席慕礼脱力般的放开她,退了步,转而靠在旁边墙上。
两人并排站着,葛戈率先往下滑座在地上,闭了闭眼。
过了很久,席慕礼也在她旁边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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