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瑶手一抖,银箸落地,因大家目光都专注严霆,倒也没人注意。
一旁的丫鬟见此,赶紧又捧来一双干净的奉上。
严霆的脸色有点沉凝,不过他也知道这事是瞒不住的,便摇了摇头,道:“我这次是听调回京的。”
此言一出,桌上顿时安静下来。
端详着严霆的神情,大家眉头越皱越紧。
老夫人想说什么,犹豫并未开口,严大爷急急嚷了起来,“可是有什么变故?那进爵之事怎么说?”
这声音有点大,相邻的小辈们两桌都悄悄望了过来。
老夫人咳了两声,道:“霆儿才回来,连顿畅快的饭都没吃,什么事容后再说吧。”
老夫人都发话了,旁人自是不好再说什么。
本来喝在劲头的酒也放了下,一桌子人都吃得食不知味。
用完膳,小辈们便被各自的奶妈丫鬟带走了,丫鬟们手脚迅速的开始收捡桌面,而老夫人则带着几个儿子媳妇去了东次间。
裴姨娘也在,近年来她一直是这么存在着,久而久之也没人觉得异常。
老夫人坐在临窗大炕上,严霆坐在她对面,下面大家则是坐在富贵花开乌木圈椅上。
进来一队丫鬟给主子们上了茶水瓜果,赵妈妈去关了门,才在门边处站下。
“老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夫人率先发言。
严霆端坐在炕上,眼神有些晦暗莫名,道:“儿子也不知晓,只是朝廷突然来了调令,便回京了。”
老夫人皱眉,沉吟半刻,问道:“那调令是调往何处,日后差事可是有安排。”
严霆的面色有一瞬间的难看,“无。”
顿了顿,他又道:“儿子准备休整过后,便托人去兵部问下。”
似乎所有人都感觉到其中严重之处,一般武将去了边关,只有几种可能离开,一种是立了功人往高处走升官了,另一种是从战线调往地方,一般这种多少也会升个一两级,当然还一种是犯了错被革职查办。
还没有像这样无声无息就被调回了,日后差事未明,难不成还要像那些候补的进士们,在京中候缺?这才是严霆惊疑的地方,因为太不正常了。
“当初二弟去往边关可是镇国公安排的,这无缘无故就让人回了来,总得有个说法吧?”
严大爷看了沈奕瑶一眼,说道。
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睛都聚焦到了沈奕瑶身上。
沈奕瑶的面色有些僵硬,也有点无措,惯性的求助望了望丈夫。
谁知严霆的眼里却像隔了层纱,让人分不清里头到底装的是甚。
过了一瞬还是一会儿,如坐针毡的沈奕瑶听见严霆说道:“武将调令是分兵部所管,与岳父有甚关系。”
见丈夫解围,沈奕瑶赶忙点点头。
严大爷没有说话,严三爷历来是个言少的,老夫人的眼神有些深思,屋中寂静非常。
严霆站了起来,道:“娘,我先回去休息,待休整过后,便去兵部问问。”
老夫人点点头,屋中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严霆颔首,便出了东次间,沈奕瑶也行礼跟着告退。
严霆是先行的,出了荣安堂大门,他便站定,等沈奕瑶跟上来,才牵着她的手往锦瑟院的方向去。
见此,沈奕瑶心下稍安,露出一个甜蜜而又羞涩的笑容。
小别胜新婚,一晚上锦瑟院要了三次水。
收到下面人递信的裴姨娘,银牙暗咬,在屋里砸了一整套的汝窑润瓷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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